“你的手?”触目惊心的伤口,同时也让柴道煌的心狠狠揪成一团,如今的南吕失了神骨,只是一具凡胎,手上的口子是那么的深,这得疼成什么样?
“不妨事,去把我要的食物都拿过来吧!”
柴道煌微微一愣,但瞬间就明白过来,他露出悲伤的神色,最后疾步去了厨房将做好的食物都一一送到了碑林。
茯苓蒸肉,桃花酥,东川煎梨,银雪拌藕,桃花酿等是嫦羲做得最多的几道菜,南吕上次来琼宫时,每次都能看到这几样,今日她之所以让柴道煌去帮忙找食材做出来,不过就是想以此来祭奠自己神消命陨的母皇。
只见南吕将食物一一撕碎往碑林撒去,又将那坛桃花酿也倒了出来,“母皇,您放心,只要有南儿在的一天,一定会给您讨回公道,不论伤你之人是谁,南儿定将他撕成碎屑撒在六界各处,届时再来给母皇赔罪!南儿说到做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吕那双如星月般清澈的眸子开始泛了雾气,变得迷离而深邃,别人只要看一眼都会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南吕,你要做什么!”柴道煌发现不对劲,想赶来阻止,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开,他倒在一旁,全身的经脉几乎被震碎,开始吐血。
南吕没再开口,只是回头看了柴道煌一眼,又缓缓地转过身去,随后从她身上散发着一层白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大,而这股力量也越来越强。
“南吕,不可,不可!”柴道煌嘶吼着,挣扎着一步步往南吕这边爬去,只可惜这股强大的力量是他无法跨越的极限,没爬两步又卒了一口血,五脏六腑都痛得无以复加。
虽然如此,但他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虽然他不知道南吕想要做什么,可他仍然要阻止南吕,一定要阻止,绝对不能让南吕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此时此刻的南吕并没有柴道煌那般心思,她只是将自己的本元逼了出来,那颗琉璃玉心是世间至纯之物,她的母皇值得她这么做。
既然玉是她的心,那么自然也由她的意念来支配,只是心口之上一片荒芜,这时南吕轻念咒语,琉璃玉便飞上夜空,与此同时无数星辰滑落,形成前所未有的流星雨 ,这场流星雨下了一整夜。
每一道滑落的星光烧热着的都是南吕的心头血,损耗的都是琉璃玉的光泽与灵度。
星光落下,潮水已退,肆意的洪水也停止了呼啸,世界又恢复了美好的模样,可是那夜的南吕,险些将自己的生命燃烬。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恢复阴阳秩序,让六界归于平静,而来是希望星辰之力能寻回母皇的一丝丝气息。
可是......纵然那场流星雨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壮观,却依旧带不回关于母皇的一点点神识,若不是柴道煌强行将琉璃玉逼回南吕体内,此时的南吕早已命陨至此。
他抱着她安静的坐在碑林中,夜空中的流星雨显得多情又伤情,他轻轻的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傻丫头,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真相!如果可以,我只想你做一个平凡的人,能拥有平凡而简单的日子。”
柴道煌在南吕的眉心之处吻了下去,随后往她头骨里打入十枚灭意针,亲手抹去南吕所有的记忆......
那场空前绝后的流星雨,几乎凝聚了所有的星辰之力,以至于六界恢复以往的平静,这一切都归功于南吕,只是这六界之下无一人感激过她。
不仅无人感激,甚至谩骂声传遍六界,同时人界的月神庙竟也在一夕之间被人为损毁。
六界之中唯独人界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皆仰仗神界鼻息而存,平时生个病落个灾都会在庙宇中跪上个半天,更何况是出现这么大的事,这些凡人见跪神明无用,索性就一把火烧了神庙。
冲天的火光下映照的却是那场绝美的流星雨,繁星从夜幕坠落,人们只是感官上觉得好美好震撼,殊不知那竟是她们此时肆意诋毁的月神娘娘几乎耗尽元神来守护着芸芸众生,万物生灵。
当然,依照南吕的性子之所以做这些,也并非想得到旁人的感激。只不过她爱着这个六界,爱到能舍生取义大道归真的地步。
昭华殿内,初阳坐在正座上,前院的扶桑树在太阳的照耀下光芒万丈,只见她一手扶额,一手把玩着那根银丝屠弩,那上面还沾染着熟悉的气息。
昨晚下了一夜的流星雨,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所以起个大早,却了趟摘星楼收集仅剩的月光,这月光本就与南吕同根同源,如今南吕身负重伤,这月亮之光也黯淡了不少。
如今神界中没了太阴神君,自然大家均已太阳神君马首是瞻,神界中的大小事都由初阳定夺,当然能担大任座高位,自然也会承受漫天流言。
虽然在神界没人敢当面议论什么,但还是有不少的小神婢私底下暗讽,什么弑母诛妹,排除异己等等。
初阳对这些流言嗤之以鼻丝毫没有挂在心上,只是今早从上清神邸回来,身子比以往更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