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是为我准备的?”
周书棠在她那位置上站定,眸色恢复如常,也不再去看那八位女子,而是继续引着那妖邪多说几句。
“不是。”那女子拢这个琉璃盏子,“原本定的是那持剑的姑娘,那天夜里见到了你,才临时改的主意。”
琉璃盏子里赤红一片,她慢慢提起来,映红了整张脸,更添邪气。
“我想起来了,姑娘,我见过她!”白沐川-朝着周书棠的方向飞速道:“她是女娲庙的庙祝舞雩,我陪母亲进香时,她给母亲解过签!”
“白少主终于想起来了,可是晚了,我早不是她了。”
那女子还在笑,“那舞雩才是第一个,而你。”
盏子里的东西飞出来,精准地落到周书棠的手指上。
“你是第十个,十全十美。”
落在周书棠指节上的,是寄月蝶的成虫,血红的蝶翅扑闪着,美丽而夺命。
白沐川心脏骤停,白凤府背上凤湖剑山的人命了。
“那如果我死了,我前头九个,能回来吗?”
周书棠抬着胳膊,好像怕惊扰了这蝴蝶。
“哈哈哈哈哈哈你很有趣,我都有点儿不舍得让这小宝贝吃掉的皮肉了。”那妖邪用舞雩的脸,摆出个木然的笑意,这身体,面皮都不是她的,做出表情来十分诡异。
周书棠的心沉了下去,所以是回不来了。
八个鲜活女子,被扭成了罪人模样,皮肉骨血被利用殆尽。
白沐川尝试了这么久,终于冲开了那缚了灵锁的绳子。
他飞扑上去扑倒了那附身了舞雩的妖邪。
“姑娘你快走!想来这妖蝶发作需时,你去我府上,我府上有府医灵药,定能救你性命!”
转头对着那妖邪,恶狠狠地:“你别想挣脱我!小爷这一身衣服,可是缝了符咒阵法进去的!拖死你不成问题。”
妖邪不懂什么恼羞成怒,他们只会杀人害人,脸贴到地上的妖邪瓮声瓮气,“那裸露在外的皮肉呢?”
“嗯?”
“舞雩”的手以一种凡人绝不能做到的角度弯折上去,手指甲长出数倍,眼见着马上便要扎进白沐川脖颈处。
一阵刀光闪过,那妖邪的手臂滚落下来,没有半点血喷溅出来。
周书棠的刀,出鞘了。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被一条虫子控制住?”
周书棠的语气冷冷地,在那妖邪的注视之下,翻掌便把那寄月蝶给收进了一块琥珀中。
“窥探人心惑其失智的把戏吗?”周书棠把玩着那块琥珀,听不出她的情绪,“很可惜,我没有弱点。”
周书棠长刀向前,抵在那妖邪的眉心。
妖邪母虫被制住,“舞雩”整个人都呆呆的,白沐川也怔怔地松开手,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滚到一边,不碍她的事。
“认识一下?”周书棠灵力汇聚于刀身,“凤湖剑山落雪峰周书棠,师承聿白真人周望秋,修的是白水鉴心。”
落雪峰入门心法,白水鉴心,非心无杂念者不可修。
与师兄师姐游离四方见惯人间悲欢不同,她是一张白纸,不知者,无畏无惧。
“我很好奇,为何这八个姐姐都禁闭双目,死相凄惨。而你,却能活动自如。”
周书棠横刀砍她眼睛,却被她双目中散出的光挡住。
同样被这光芒刺到的白沐川,自幼见惯了这种灵兽仙芒,遥遥喊道:“周姑娘,这双眼睛非俗物,非神即仙,砍别处!”
“仙?伤人性命怎敢称神称仙?”周书棠再次提刀,“天道若要以此为仙,那我便弑神灭仙!”
一招下去,横刀断颈。
“舞雩”倒下去,一片骨头散落之声。
全身皮肉皆无,只有那双眼睛,散在污泥中,绿光幽幽。
白凤府假山洞里的黑衣人被商玄知和齐晏欢左右夹击,感知到女娲庙下情形,呕出一口血来。
不再恋战,长袖一挥,便想带着油灯和白家主一同离开。
商玄知掐诀布阵,打定主意不如他愿。
岂料那黑衣人宁可断尾求生扔下白家主,也必须要走。
商玄知结阵稳住白家主心脉,齐晏欢和那魔修紧追那黑衣人而去。
商玄知怎样注入灵力去感应那护腕都没有反应,长昇峰大师兄到底没有走,而是留在此处,给白家主护法。
女娲庙地下,倒下一个“舞雩”,倒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以跪坐姿势被迫害殆尽的八名女子,动了起来,活动关节一样,骨头咔嗒声十分瘆人。
没有一个人睁眼,但她们八人,顷刻便从跪坐变成了站立。
“落雪峰周书棠,见过诸位。”周书棠背过刀去,给那八人见礼,“送无辜遭难的亡者,转生!”
周书棠其实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