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见是气狠了。
周书棠等他平复了一会儿,看他怨气小了点,刚想开口,又被百里问青抢白,“你怎么会与巫轻云是旧识?”
巫轻云性子冷淡,从没朋友的,从他认识巫轻云的时候起,巫轻云只跟他独处时才会多说两句。
周书棠反问:“这对你来讲不是好事儿吗?”
什么?百里问青的眉拧起来,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这一身狼狈,被人当猴耍都拜谁所赐,哪里来的好事?好在何处?
“我可以让巫轻云放过你,这对你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这回她说得很认真,眼底不见半分调笑。
周书棠也并不因他的指责而动怒,而是细细给他分析,“你想摆脱成为巫家赘婿的命运,而如今我正可以帮你,你也不用非得为了自保违心炼毒丹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其美你个——
百里问青斯斯文文长大,气得狠了太脏的话也说不出口。
“巫家可不是什么积善之家,你如何保证他不是一时说说,待你走了,再捉我炼丹?”百里问青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是觉得有什么从心口划过去了,那东西划得太快,他没能抓住。
“这个容易啊。”周书棠张口就来,“落雪峰与轻云小筑联姻不就成了?我嫁巫轻云,你回你的百里山庄去,从此以后,轻云小筑的事,就再与你无关了,我自会管着巫轻云与她那一家人,不许他们去寻你的麻烦,甚至不许姓巫的人出现在你眼前。”
周书棠挑了下眉,“喂,我解了你的困局,怎么你看起来却好像并不开心?”
“怎么会?”百里问青突然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河豚,全身劲力都散下来,却不知散向何处。
脑子也搅成一锅浆糊。
周书棠却并没有住嘴,“我这人啊,送佛送到西,帮你解决了这一桩心事,也会帮你解决另一桩。”
徒手幻化出来的绿翅纸鹤,身形膨胀数倍,背上宽阔,可盛下他们二人。
“我送你去梳风山,正巧,我还没见过佛修呢,借着你的光开开眼。”
也不管百里问青愿不愿意,周书棠随手一抛,将百里问青抛到纸鹤背上,随后自己也站上翅背,轻轻摸了摸鹤头。
大纸鹤得到指令,拍打着翅膀原地腾空,徒留一阵烟尘。
周书棠先前布下的结界也随着她的离开消散,露出巫轻云瘦削的面庞。
哪怕是在后头有剑炉的铺子里,她也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漂亮的眼睛不知该落到何处,眼底的落寞却泼得到处都是,“梳风山吗?我还没去过呢。”
她唯一一次出远门,是远上凤湖剑山,此后一直住在轻云小筑里。
“巫少主还是莫要多思,我答应棠儿保你的命,可你若忧虑过度,大罗金仙也难救你这一身诅咒。”
此处无人,商玄知一针见血指出了她这一身病痛由来。
巫轻云变了脸色,“商仙君说什么,巫某听不懂。”
“听不懂吗?那就说点儿巫少主听得懂的。”商玄知眼底如刀,“巫家多行不义,不知是否遭了天罚降惩,巫家家主一代比一代短命,巫少主,你虽为少主,十四就掌家了吧?”
“我没记错的话,令慈也是出自梳风山的吧?巫家老家主为了解除诅咒,执意与梳风山佛修联姻,他的诅咒,可解了?”
哪怕巫轻云是个女子,商玄知说话也没有委婉,“不仅没能解除,还连累了你,出生便有弱症吧?”
巫轻云双拳紧握,打断他。“商仙君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我只想问,巫夫人领你上落雪峰,真的只为治病吗?”前代纠葛,他不了解,也不关心。但她这是诅咒并非恶疾,周师叔不可能诊断不出,却还是留了他们月余,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巫轻云面色又是一遍,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忍不住问道:“书棠可知她全心信赖的商师兄,心思缜密至此?”
寥寥数语之间,连陈年旧事都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商玄知,我可以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巫轻云平静下来,“只是你确定你能承受住这真相所牵扯的一切吗?你对书棠的心思,并非一般师兄妹那般单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