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带了十多名护卫,火速前往南屿。路途遥远,时间紧迫,一路不得耽搁,日夜兼程。
一路上日日不得安宁,贼寇盗匪层出不穷,不过数日,护卫少了大半,李霁虽未受伤,但多日来不眠不休,身子难免吃不消。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那白面黑心的弟弟和笑里藏刀的舅舅,可不放心她这一路太过惬意,派了不少人对她“多加照顾”。
八日后抵达东海,李霁需要派人租船、规划航线、准备吃食,于是在岸旁的驿站住下。
这是一家不甚起眼的夫妻驿站,老板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姓蒲,众人都喊他一声蒲二爷。蒲家原是渔夫起家,蒲二爷的父辈凭借着杰出的航海技艺,一度在东海称霸。后来蒲老大,也就是蒲二爷的大哥,在海上做起了劫富济贫的买卖,当年谁人不知东海的蒲家船队。几年后蒲老大因劫官船吃了牢饭,蒲家也逐渐破落,为维持家计,蒲二爷开了这家客栈。
李霁和众人在客栈修整,一行人马走进客栈,为首一人人高马大,身穿黑灰色皮质外套,长叹一声,“二爷!住店。”
蒲二爷手臂上搭着一只羽毛未长齐的海鸟,从躺椅上站起身,“容家那小子?看这天儿,你们得住上个三四日吧。”
容飞:“三四日?!不是,我这批货可等不及啊,最迟明日也要出海。”
蒲二爷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那你出呗。”
容飞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二爷~你是我亲爷,我这次是个大客户,山山水水的绕来绕去我就怕赶不上,寻思着来你这儿坐船快些,你现在说出不了船,这不是坑我吗?”
蒲二爷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你出船才是坑你,这天儿你没看到吗?必有大风大浪……”
容飞立刻道:“二爷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当是小子求您了,逾期不到我可是要赔钱的。”
蒲二爷来去推脱不了容飞,只得道:“后日吧,后日我亲自带你出海。”
容飞喜上眉梢,一仰头喝下一整晚的白酒:“谢二爷!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后日出海!”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被暗侍卫听见,将话传给了李霁。难怪今日租船,各船家都不答应,原来是海上天气不好,将有风浪。
侍卫问道:“殿下,咱们怎么办?”
李霁道:“调查一下镖局的航线,若是顺路,就搭一程。”
侍卫点头,李霁继续道:“今晚恐有杀手,你到时给蒲二爷报个信儿,务必将他引去大堂。”
萧靳和几位尚书吃完饭,喝了几杯小酒,下了马车被凉风一吹,隐隐有些头疼。萧恒出来迎他,将人扶进屋。
萧靳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恒儿啊,你的前程似锦,爹都替你铺好了,那几位姑娘你找时间见见,若是有瞧上的,这门亲事就定下吧。爹岁数大了,日后萧家就靠你了。”
萧恒没说话,萧靳继续絮絮叨叨:“那李霁再有能力,终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以前看你对儿女之事不上心,爹还怕你是瞧上她了。现在啊,她嫁给了许文舟,你也就断了这份心思,早日成家吧。再者说,她去东海南屿,哼,怕是有去无回了。”
萧恒手里拽着萧靳的被子,微微一愣,“什么有去无回?!”
萧靳冷笑一声,“还说你对她不上心?傻小子,她李霁是什么人?帝生女相,狼子野心,祸国殃民,有她在一日,新帝的皇位就坐不踏实!你我身为臣子,为君解忧是本分。”
去他的本分,萧恒声音冷了三分,“所以你就派人杀她?你可是她亲舅舅!”
萧靳抚了抚巨疼的额头,“我是她舅舅,可我也是陛下的舅舅啊!大业已成,我若此时心软,岂不是太蠢!”
萧恒不再说话,一个人生闷气。
萧靳站起身,恨铁不成钢道:“你啊,让你读书,你给我读成了个半吊子,文不成武不就,如今让你娶妻你还推三阻四,萧恒,你到底是不是我萧靳的儿子!”
萧恒心想,我还甘愿不是你萧靳的儿子。
萧靳醉酒早早地睡下,萧恒连夜骑马前往东海,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若是李霁当真死于萧靳手中,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萧靳,也不会原谅自己。
天隆寺外,繁竹一边吃着酥酥脆脆的萝卜糕,一边听着周围的两位大哥分析案情。
青衣大哥:“要我说啊,可以结案了,孤男寡女,乔装打扮,前来寺庙无人知晓,一看就是有私情,背地里不知行了多少龌龊事。”
黑衣大哥道:“就是啊,那阚瑅整日里和几个纨绔花天酒地,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单先生。”
青衣大哥道:“这有什么?江州书院的几位女先生,个儿顶个儿的清高,一边瞧不起男子,一边又画着男子给的银子。”
黑衣男子道:“不过这阚瑅是何时和单先生相识的?”
青衣男子八卦道:“你有所不知啊,阚瑅整日里不务正业,阚老爷自然要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