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右脚脚踝,迅速向池底拽去。胳膊无意间抓到几株水草,她本能地睁开双眼,可眼前猩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手指向下伸去,触碰脚踝上的东西,摸到后她心头一震,竟也是水草!
那水草滑溜溜的,仿佛有生命一般,行动迅速地缠上她的手腕。李霁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在水下的挣扎让她很快有了窒息感,这些水草将她牢牢困在池底,根本无法挣脱。
铮铮两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是离祟剑!
离祟剑峰锋利,斩断缠绕李霁的水草,让她得以解脱。李霁快速向上游去,浮出水面的一刻,离祟剑也飞了出来,悬浮在李霁的眼前,发出铮铮的声响。
看清眼前的一切,李霁不禁诧异。数不清的血红色水草漂浮在水面上,不过被阳光照了片刻,那些水草便干枯腐败,一时间池水传来阵阵恶臭。
李霁压下恶心,揭开这些水草,游上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池水好像没有最开始那般红了。
李霁手腕和脚踝迅速红肿,无数小口子往外渗血。血珠滚下,汇聚后流入洗髓池。最靠近岸边的一株水草瞬间鲜活,随着血液的注入,渐渐褪去枯黄。水草晃了一下,似要重新潜回池底。
李霁怎会让它如愿?一把攥住水草一头,将其拎出水面。
那水草约有半人高,拽到最后,受到阻力,李霁一用力,将那株水草连根拔出。完全不像是根,底部是一个暗红色的小肉瘤,大约拳头大小,似是有呼吸般一动一动。
不多时,水草被太阳晒得又变得枯黄,只有根部的小肉瘤依旧鲜红,只是跳动的频率变低。
离祟剑发出铮铮两声,飞起后一剑刺中那颗肉瘤,李霁一松手,肉瘤就被离祟剑钉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鲜血流下,肉瘤不再跳动,颜色也从鲜红变成白色,瘪瘪的像一张面皮。
李霁将池中漂浮的水草一一拔出,并用离祟剑将那些肉瘤斩断。这次她确定,池水的颜色当真变浅了。
斩断红水草,池水变浅,在水下的视线便能改善。李霁摸清洗髓池的规律,便持剑再次走入池水,左手一拽水草,右手挥剑而下。不过片刻,池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红水草,阳光一晒,纷纷枯萎。
太阳渐渐落下,李霁抓住夕阳下的最后一缕光亮,跃入水中。睁开双眼,池水虽然还泛着微红,但并不妨碍视线。
在池中游了一会儿,太阳彻底落下,李霁身心疲惫,游上岸,坐在岸边大口喘着气。忙活了大半日,岸上堆满了枯黄的水草,可放在一旁的离祟剑却依旧纯白无瑕,还淡淡地泛着寒光。
月光挂上树梢,周围安静极了,草丛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李霁伸手够向离祟剑。在手指即将碰到剑柄时,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拾起离祟剑。李霁抬头看去,来人竟是萧恒。
“表哥?”萧恒怎么会在这儿?
萧恒看着衣衫湿透的李霁,心疼的不得了,一手拎剑,一手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你到底想看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来蓬莱,现在还被折腾成这样。唉,我要不是你哥,真不想管你了。”
李霁抿了抿唇,她也觉得自己很狼狈,浑身酸疼,无力地靠在萧恒身上,被他扶着往回走。“表哥,你怎么来了?”
萧恒嫌她走的太慢,直接将她背了起来。李霁趴在萧恒背上,听着他温柔的声音。
“老头子现在靠着李彻那小子,在朝野上一手遮天,嚣张的很…”身在蓬莱,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也不用担心说错什么话,萧恒将心底一直想说的全部说出了口。
“有时候我真的会想,你和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投成这样的胎。陛下和皇后为了让李彻坐稳皇位,不惜牺牲你和其他皇子。我家那个老头子,一心只想往上爬,掌控我娘,现在还想掌控我……你被迫嫁给许文舟,我要娶自己不爱的女子…唉,好怀念小时候在祖父家的日子啊,如果早知道每日要应付和筹谋,不如永远长不大。”
李霁抬手按了按萧恒的右肩,心脏因充斥着苦楚而抽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想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可以和我一起照前缘往生镜。”
萧恒笑了一声,“真有你的。老头子要杀你,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和我开玩笑。”
李霁轻轻叹了一声,“想杀我的人多了,老狐狸也得排队啊。”说完,李霁肚子叫唤了一声,一天未吃饭,早就饿了。
萧恒道:“岛上吃食不多,只有一些果子充饥。长公主殿下受苦了。”
李霁听着萧恒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天的疲惫瞬间消散,心里满满的,趴在萧恒背上傻乎乎地笑了两声,“哥。”
只是想叫他一声,原以为亲人中已无人是这般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萧恒就像是照亮她心里的一束光。小时候,她的内心也是光亮无暇,李珉却将那些光束一一斩杀。
萧恒条件反射地想将她甩下去。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