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怪仙灵宗，刁夜口中的小门小户要占主责。这些小门小户的HR们此时正陆续赶来，之后他们将在仙灵宗门外的石阶上摆摊招人，比如秦芝，早就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可惜由于修为低微，最后位置却被其他人抢了。
这些人就像是等在名校宿舍楼下，或者等在即将撤退的外资办公楼下的HR一样，一个个面红耳赤，像扑食的饿虎，恨不得能将那些有天赋的弟子拆吞入腹。
刁夜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凭书竹例行巡查，尤其将重点放在了入门长阶上。他立于飞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像是蚂蚁一般的人群。
“书竹，你觉得这些人如何？”刁夜背着手，一副巡查领导的模样。
凭书竹天赋不高，性情又懦弱胆小，却幸运地被挑中成为内门峰主的亲传弟子，以至于他几乎将师父当做天人。
他声音弱如蚊蝇：“弟子，弟子觉得这些人十分努力。”
刁夜轻嗤：“努力？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机会成功，他们再努力，也不过捡些仙灵宗的残羹冷炙罢了。书竹，若不是我，你也将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他对徒弟们的态度一向如此，要让对方永远记住是师父给了他们新生，徒弟们才会永远忠心替他做事。
凭书竹像一只小兔子，鼻头红红，满脸感恩：“嗯！若非师父，书竹断不会有今日成就。”
虽然，师父时常让他做一些他不理解的事情，但那肯定是因为他眼界不够，胆子又小，所以才无法跟上师父的思路，他相信师父绝对是正义化身、道德楷模。
所以，他一定要将师父交代的每一件事都认真对待，争取早日能理解其中真意。
刁夜看着底下的人，这种盛会也应该给新来的卜供奉一些参与感，不然对不起掌门交予他的重任。
他思索片刻，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对凭书竹吩咐道：“书竹，此处需金丹期以上巡逻，去请卜供奉来。”
凭书竹紧张地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师父，卜供奉并不在巡逻名册上。”
巡逻之人两人一组，一个时辰一换。这是早就定下的东西，其中自然没有卜嘉。
刁夜白了凭书竹一眼，这小徒弟确实听话乖巧，长像也让人看着舒心，就是脑子转得实在太慢。
他打着官腔：“卜供奉初来乍到，纳新考核这等大事，若是不让她有参与感，她难免会多思烦忧，以为自己被仙灵宗排挤孤立。”
凭书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他的师父果然对他人体贴入微。他也要做这样为他人着想的人，他要比师父想得更深，为师父排忧解难。
该如何呢？哦对，卜供奉修习的乃是仙灵宗中从未有过的合欢道法，她需要徒弟传承。
凭书竹小声提着自己的建议：“师父，卜供奉尚无弟子，不如不为她安排巡逻一事，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挑选合适弟子？”
他腼腆地笑着：“我可以在后殿为卜供奉引路介绍，让卜供奉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从而更加忠诚仙灵宗。”
刁夜：……
这人到底是谁徒弟，是不是有病。
刁夜一向爱面子，他不愿说是在为难卜嘉，只是扯着门派大旗说道：“卜供奉乃是他派掌门，没有资格从仙灵宗收徒，不然其他人会有异议。她只能和下面那些小门派一般。”
卜嘉这种情况，仙灵宗并没有先例，到底应该如何收徒全凭刁夜判决。
刁夜想得周到，掌门不肯给予卜嘉完整的仙灵宗身份，肯定也不想让卜嘉拥有天赋高绝的弟子。
他完全可以拖住卜嘉的脚步，让卜嘉以为自己有资格在仙灵宗候选弟子中收徒，等到最后再将人赶出去摆摊，到时候必然连捡漏都捡不到优秀的。
卜嘉，以后就将是仙灵宗的陪衬。此人当年不肯当掌门弟子，他这是在帮掌门报仇，掌门一定十分满意。
刁夜嫌弃地看着旁边的凭书竹，说道：“好了，快去，带着仙灵剑去。”
仙灵剑是仙灵宗为弟子配发的特制灵剑，可以无视宗内禁制御剑的机制，通常只有有要紧事时才会使用。
刁夜道：“务必早点将人带来，免得耽误要事。”万一晚了，卜嘉已经偷偷开始抢人就不好了。
“对了，如何招收弟子我要亲自为卜供奉介绍，你不要多嘴。”
凭书竹讷讷无言，他谨遵师命捧着地图，向着曾经的仙灵宗领地御剑而去。
快到西山主殿时，凭书竹走下飞剑。虽然他赶时间，但是在金丹期修士的府邸前御剑是非常无理的行为，乖巧小兔子干不出这种事。
凭书竹双手捧着自己在路上改好的巡逻表，飞快向前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对卜供奉诉说此事，该怎么措辞才能不被人讨厌。
胆小的他一向小心谨慎，总是会在和他人交流之前自己反复认真思量，生怕引起他人不悦。
当他终于想好自己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