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太子脸上的愠意渐渐淡去,他也发觉自己最近腰带松了。尽管再不想承认,此事也得归功于太子妃:“还不都是你母妃气得。”
朱瞻基随手一指,让屋里的婢女给晴雯拿个椅子,免得她累着,同时对太子说道:“那母妃可真是为父亲着想,把父亲您气得这样瘦!再过几天,说不定连马都能骑了。”
这话说到了太子朱高煦的心坎里,他本来没那么想减肥,最近乖乖配合太子妃吃得少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想学会骑马。
他已经连续几日偷偷去马场转悠了,可是他体型太大,上马实在费劲,想学骑马也无从学起。
二弟朱高煦骑马的样子英俊潇洒,很是威风;连自己儿子也会骑射,听说在北伐途中露过一手,神气非凡。
他也想变得那样高大威猛,而且要是他学会了骑马,说不定朱棣也会夸他一句“此子像我”,而不是“要你这般肥头大耳有何用,连上马都不会”······
“你怎知我想学骑马?”太子惊喜道,不知不觉将注意力从太子妃身上移开了,“我儿就是懂我!”
朱瞻基顺着他的话说:“若是如此,儿臣当真与父亲心有灵犀。”
呵呵,这世上哪有什么心有灵犀,那当然是我买通太监汇报你行踪的缘故。
不过不论如何,这话都让太子开心起来。一想到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也是太子妃生的,他叹了口气,也不再与张氏针锋相对了:
“正好你过来了,快帮我劝劝你母妃。她明明知道孙氏父母双亡,中秋也没有亲人陪伴,可怜得紧,但就是不同意带孙氏参加宫宴!”
“你母妃这般气量狭小不能容人,在我面前尚是如此,孙氏她们平常的日子更岂能好过!”
这回不必说朱瞻基,就连晴雯也听明白了。孙氏又在太子面前卖了通惨,太子就不管不顾怜香惜玉起来,丝毫没把太子妃放在眼里。
晴雯心有戚戚地看了眼张氏:若论容貌,母妃也不比那孙氏差。可母妃一双凤眸气势凌人,就是不如人家楚楚可怜,会博大人心疼。
她自己的长相也不是清纯无辜那一挂的,万一母妃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她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太孙之前说的不纳妾倒是很好,只是她当时拒绝了,不知还能不能反悔……
她坐在一旁胡思乱想间,朱瞻基已经拦在张氏身前,四两拨千斤地顶了回去:
“母妃平日里拨给淑女才人的月例,比拨给儿臣的还多,难道父亲不晓得吗?她不让孙才人参加宫宴,哪里是容不下人,分明是担心父亲的颜面啊!”
闻言,张氏的眸中也划过一丝惊诧:她就是在拈酸吃醋,不能容人,跟太子的颜面又有什么关系?
“孙才人之前罕有拜见过皇爷爷、皇祖母,万一在席间出了岔子,丢的还不是父亲您的脸!若是因为一个才人,在中秋这样的好日子里遭到皇爷爷斥责,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朱瞻基没有给太子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道:
“再者,往年的中秋孙才人都是和姐妹、宫女们一起过的,也未尝听她说过得不好。若您执意把她带去宫宴,说不定孙才人反而会不适应呢。”
“儿臣将心比心,若是儿臣处在她的位置上,中秋佳节宁可跟姐妹们一起轻松快活,也不愿跟贵人在一起拘束憋屈。”
“父亲再仔细想想,确定孙才人明言请求参加宫宴了么?莫不是您听错了?”
最后一句是朱瞻基故意的。孙才人再怎么有野心,也不敢明着要求太子带她参加宫宴,必定要通过百般暗示让太子自己想到的。
朱高炽想了想,恍然道:“孙氏还真没说要参宴……原来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找我哭诉一番父母双亡之苦,没有别的意思!”
“正是如此。”朱瞻基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一番步步为营全用在这等微末小事上,他正有些啼笑皆非,转眼间却对上了晴雯亮晶晶望过来的眼神,显然对他的长篇大论很是崇拜。
朱瞻基顿时不再自嘲。用些心思跟父亲交锋怎么了?能博晴雯小姑娘一笑,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