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她抱着膝坐在床上,“还记得那年被袭击的事情吗……”
她眼中盈着泪,他清楚的看见她的眼底没有光的样子,曾几何时,她在放风筝的时候,眼里的光超过了星辰……
“那年,卿卿第一次回家,徐姐姐劝了你好久你才肯陪我去。一路上,你和徐姐姐在前面的马车里谈笑风生,我在后面,和婢女奴才们一个马车……
“却在路上被陌生的人拦路截下,死战不休,卿卿先一步落下山崖,用手中的剑插入石头中,你只顾着徐姐姐的安危,从来没有护过我一下……
“徐姐姐被推下山崖,你也毫不犹豫的去搂住她,我也想拉你们,可是剑刃蹦到了我的手腕,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掉下去……
“我很快醒了,看见你们躺在我身旁没了呼吸,我吓坏了,把薛安给我的十七蚀骨丹喂给你们,这种丹药可以保人十七年容颜不变,生死人肉白骨。我用血,一点点喂给你们,直到你们有了呼吸……”
朱棣记得,她当时趴在他们俩身旁,看见他醒了,疲惫的昏睡过去了。他一直耐心等了半个时辰,她醒了,妙云也无大碍才及时与宁盛带来的人去汇合。
“没有大碍吗……”她似是自嘲一样的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的眼中只有徐姐姐,就像你当时检查自己没有伤口后,毫不犹豫的背起徐姐姐,说这样赶路能快一点。”
她眯上眼睛,月光,实在是刺眼……
“我的脚腕上被蚊虫叮咬的几近溃烂,失血的眩晕与徐姐姐的毫发无损相比,我才更需要你照顾。我知道我只是妾室,可我当时却奢望你能施舍我一眼,看看花卿卿……”
“还是我太蠢了,哪怕来人接应了,我的好友薛安却被你扣在你们马车上一遍遍给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她检查,而我却要忍受着身上的痛苦与婢女们的白眼。伤口溃烂的味道,连我自己都闻不下去。我只能坐在马车外面,哪怕是下雨……”
“那年,我十八岁,生下爔儿两个月……”
朱棣听着她的话,沉默了一下:“但是本王还是带你回家了不是吗?”
“是啊,那是因为你逼着小猫有孩子,又害死她的孩子。你只是想让小猫更好的成为你的玩具才赐予的恩惠!”
几乎是像往常一样,朱棣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巴掌,掐住她的下颌:“花卿!”
她抬着眸子,眼眶红的发狠:“你不记得爔儿怎么死的,我记得!我记得生下爔儿不到半月跪在冰天雪地里一遍遍拍门一遍遍求饶却没有人管管我的爔儿!我记得他在我怀中哭了几声就没了声息的样子!我记得我哭着抱着他却暖不起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朱棣,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