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弯腰拾起。
白色纸张被笔墨浸染,面上的字迹一如主人的肆意生长,每个笔锋带着刚劲的转折。
“毕业快乐!”
李休简直服了。手抵在额头上,肩膀止不住轻颤,抬头时,眼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游尔一天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七月二十七日。
游尔最后一天享受未成年生活,她还挺重视的。
今天起得早,游尔决定去吃楼下难得排上队的包子。
店内的座位还有空余,微不足道的小事让游尔心情更好。打包了梁芙的份,带给梁芙后,她又刷了次牙出门散步。
八点一刻,跳操的大妈准时集合,平时觉得吵闹的音乐在“最后一天”的加持下都分外悦耳。
游尔混进去跟着跳了几步。
该说不说,游尔累的满头大汗时,大妈们还没尽兴,旁边的阿姨准备拉着游尔再跳一曲,游尔弯腰拒绝,很是疲惫。
寻了一处座位坐下。
将将要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许久不见的郗鉴三人出现在眼前。
郗鉴惊喜,“真的是你!我刚开始在那边看到你还不敢确认呢?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郗鉴语炮连珠。
祝寒尽在后面轻声制止,“你一个一个问。”
“没事,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们说,主要怕打扰到你们。”
“您这就客气了。”卫星插嘴,逗趣儿十足。
游尔也笑了下,“哪儿有,前天才回来。”
郗鉴:“还以为你今年不会过来了,毕竟高考完之后你就到处去旅游,我也好想去。”
她看向祝寒尽和卫星,暗示十足。
卫星耸耸肩,满不在乎,“去呗。”
郗鉴比较在意祝寒尽的想法,得到对方的回答后,开心的蹦起来。
游尔:“你们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卫星摇头,“没能,他俩倒是收到了,我的还在路上。”
“嗯?你没和他们在一起吗?”
卫星震惊,“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我们三个总是要在一起?”
游尔歪头,反问,“不是吗?”
卫星笑起来,他本来就是阳光型的款式,笑起来像是六月的初升的朝阳。
“你这么一说,好像总是我们三个一同出现在你面前。”
娇俏的女声插进来,“那不是我和祝寒尽喜欢和你一起玩嘛!不知道你离开我们会不会不习惯?”
祝寒尽开口,“就隔了一条街,说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要给卫星自由的空间好吗?”
“喔。”
“诶?我还没问你们都填的哪儿的学校?”
“我和祝寒尽在江大,卫星在公安大学。”
“不错嘛。”据游尔所知,今年苓城三中的最高分可是连这两所学校的边缘线都没摸到。
“你呢?”
“津河理工大学。我还挺满意的。”
卫星说,“我记得你是学美术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所学校的文物修复与鉴定在全国可是名列三甲。”
郗鉴和游尔同时瞠目结舌,异口同声,“这你都知道?”
卫星挺不好意思的,“恰好看到。”
“那你学什么专业?”卫星问。
“就学这个。”
郗鉴戏谑的打趣她,“游尔,你老实告诉我,你当时选理工大学是不是因为这里面男生多?”
“………”
这我确实真没想到。
还没等开口,郗鉴继续自顾自说话,“我当时也想报理工学校,祝寒尽非不让,看来我以后只能多往卫星那边跑。”
祝寒尽在后面脸黑成锅底。
游尔感到有趣,卫星拍拍她手臂,眼睛往某处放,“有人在找你。”卫星把她的身子转向正确的方向,“我们学校挺出名的那个。”
郗鉴和祝寒尽也看到了,做了个再见的姿势就走了。
游尔站在原地等人过来。
“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李休挑眉,帮她挡住太阳,“不能来找你?我的朋友。”
即使挡住了大部分太阳,依然还是火红的阳光透过他照在游尔脸颊上。
游尔仰头看他,语调欢快,“能啊。当然能。找我干什么?”
李休心惊的撇开眼睛,径直往前走,“找你聊天。然后我们一起欢声笑语。”
“可以啊。不过我现在就挺欢乐的。”
李休视线扫在刚刚卫星触碰过的地方,捏起一片叶子拂过。
“哎呦,痒。”游尔避之不及,“是干净的吗?就拿它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