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连忙打字:
【我回去参加呀,你就当陪陪我顺便同学叙旧嘛,礼金我也帮你出了,你人到场就得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阿田补了句要继续加班就说不聊了,许弦挠了挠头发,只能无奈地笑了。
过了好些天,无论是平日里在坐在阳台竹椅上拿着蒲葵扇乘凉,还是出门和收摊回家,都再也没察觉到邻居的一丝动静。
除了某一天傍晚,见过一只伸出门缝小心翼翼地取门边外卖的手,手腕处有宽大的衬衣袖子挽起,纤瘦而苍白。
“感觉是个很社恐的女孩子,”他心不在焉地想。
晚上在直播间里,他还以这个神秘的邻居为原型,编了一条短短的故事线,让虽然不多但互动性很强的听众们一起陷入这种充满神秘感的氛围里。
然而人还是社会性动物,脱离不了社会而存在。邻居这种神秘感还是被打破了。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好几位高三毕业生,说是要趁着高考结束结伴去骑行,疯狂一番来让青春不留遗憾。
他们希望能挑选一款性能好、省力、安全系数还要高的车型。
估计是在网上搜集过一些零零散散的资料,大家虽然也一知半解懵懵懂懂,但还是带着谨慎的心态来挑选。
许弦在给他们讲解,让他们试骑,不断地将各款车型来回比较后,少年们还依旧犹犹豫豫没有选好合适的车,最后说要和家长商量一下便离去了。
而忙碌了一天的许弦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
放眼望去,几层居民楼里攀上了满墙的藤篱,阳光照下来洒落满地的斑驳,这种清新的气息让他满身疲惫似乎都消散了。
晚上照旧准时十点半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打开微信想要找人聊聊天,却惆怅地叹了口气,不忍在工作日还这么晚打扰他们。
打开音乐播放器搜索失眠专用的歌单,听着手机里轻柔的歌声传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依旧进不入睡眠状态的许弦起身拿上钥匙,准备出门溜达一圈。
对面楼的李叔一家每天在江边那条小食街出摊卖牛杂,他也有点想吃个夜宵了。
随意穿个人字拖准备出发,只是没想到,刚打开家门,就让他撞见了邻居的庐山真面目:
目测一米六左右的个子,在三十多摄氏度的夏夜里依然穿着长衫长裤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戴着口罩和帽子,手上拎着一大包垃圾,只剩下一双被吓得圆溜的眼睛正无措地望向他。
“原来邻居喜欢昼伏夜出呀,难怪我一直没碰上,”习惯早睡早起的许弦表示理解年轻人的作息习惯,正准备开口打个招呼,邻居说话了:
“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我有病。”
“我说的是认真的,”她眯着眼特意强调,似乎想把他吓跑。
“那巧了,我有药,咱俩交个朋友吧,”脑子转得挺灵活的许弦把回应的话在心头过了一遍,说了出来。
他站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挨着老旧的楼梯扶手,那种旧式的石质扶手已经贴满了一张张广告,撕破又反复贴,挺不美观。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它冰凉的质感,许弦眼底笑意蔓延,和眼神黯淡不愿走进光亮处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将近深夜十一点,这座城市依旧热闹,郁江边的公园里还有街头歌手弹唱着,歌词悠悠地随风飘进了这居民楼: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可惜这歌词不符合现在的情境,裹得严实的梁桐玉只感到让人窒息的闷热,她深吸了一口气,望了许弦一眼,不顾他的胡言乱语,绕过他默默下楼。
“欸,四楼的灯坏了,一到晚上就一闪一熄的,一直没修好,看你好像没带手机出门,我给你照照路吧,免得摔着了。”
面对邻居的冷淡他也没有感到不快,看着她独自下楼的身影,突然想到了这事,连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瞬间有点黑暗的楼道被照亮得清清楚楚。
梁桐玉下楼的步伐越走越快,可惜身体不好,没一会儿只能微微喘息放慢步速。
扔垃圾的地方还得走出小区穿过一条马路,许弦早已追上了她,与她保持着让人不感到冒犯的距离并肩走着。
“你好呀,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许弦,琴弦的弦,是你的邻居,我就是看你那么晚了一个人出门怪不安全的,我们这小区监控都坏得差不多了,正好碰上我这热心市民陪你走一段路吧。”
无眠的夜晚难得遇到了一直没露面的邻居,许弦情不自禁就话多了起来。
额前的碎发一直掉落下来遮挡视线,梁桐玉一边拨开这恼人的发丝一边忍不住怼了一句:“琴弦的弦,我看是爱管闲事的闲吧。”
七夕将至,穿过马路看到一排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