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反倒多了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拉小童的袖子，小童躲了下，没躲开，袖子被挽上去，一块淤青露出来。
女人一把攥住虞纾禾的手腕：“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钟蓝想要上前拦住，虞纾禾用眼神安抚她。
虞纾禾伸手握住女人的手，掌心下的手粗糙如树皮，女人剧烈挣扎起来，她握得更紧，轻声说：“孩子还看着呢，我们先上课，好吗？”
女人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她把小童看了又看，最终一言不发地和钟蓝走出教室。
虞纾禾回头望了一眼她的背影。
她的肩上似乎也压了一座山。
“小童，看老师这里。”虞纾禾张大嘴巴发出“a”的声音。
小童愣愣的不动，看了会儿她，嘴巴张了张，拿起气球棒就要往里塞。
虞纾禾眼疾手快地拦下，又演示了一遍。
“小童来，说a——”
小童这次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虞纾禾立刻竖起大拇指，在她嘴里塞了片薯片。
紧接着，她另一只手也竖起大拇指来，两手相对，拇指碰撞在一起时，加重音节：“A——”
……
做完基础的发音训练、气息训练、口腔训练后，虞纾禾开始教小童将音节组合成词。
例如“你好”，就这一个词她教了三个月，今天是她教得第两千零七十二遍。
虞纾禾拿起一个布娃娃举到小童眼前，一边摆手一边说：“你——好——，你好，你好。”
“你，”小童一字一顿，“好。”
“小童真棒，是‘你好’，要连起来，‘你好’。”
小童仍是一板一眼：“你，好。”
虞纾禾不知自己重复了多少遍，唾沫渐渐干涸，小童却突然不说话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虞纾禾，使劲扒拉她的手，嘴里嘟囔着：“棍，棍。”
“什么？”虞纾禾仔细辨认后，以为她想玩小棍子，将气球棒递给她。
小童将气球棒扔在地上，虞纾禾又将积木房子里的小棍子给她看：“是想玩这个吗？”
小童抢过棍子塞到虞纾禾手里，拉向她自己：“棍，棍，打。”
虞纾禾愣住了。
“不，老师不打小童。”
“打，打，会。”
一阵酸涩从鼻腔处滋溜溜地往脑子里窜，虞纾禾挣脱她的手，扔掉棍子，两只手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抢棍子。
虞纾禾的手在颤抖，她看向玻璃门外，小童的妈妈正靠在墙上打盹。
她突然想起平日里来陪小童上课的小童奶奶，也是这样。
就这恍神的一瞬间，小童挣开她的手，跑向教室墙角，那里摆着一个小黑板，为增加趣味性设计成蘑菇的形状，两侧分别有木棍支撑。
小童跑过去，小手将一侧的木棍一拽。
黑板顿时失去平衡，向小童砸去——
“咚！”
沉闷的一声响，疼痛在肩背处成放射状散开，虞纾禾大脑一片空白，她看向怀中的小童。
那张细瘦的小脸上神色空茫茫的，一点水花落进她眼里，她嗫嚅着唇，拖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好。”
虞纾禾怔住了。
第三千零一十二遍。
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
“你能不能一边儿玩去，碍眼。”许洄浑身不自在。
宋闻舟瞥他一眼。
许洄缩了缩脖子：“又是头痛？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药不能当糖豆啃……”
话说一半他看宋闻舟那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怒从心起，“算了，没救了，滚吧。”
还想再骂几句，电话铃声响起。
他随手将药瓶扔给宋闻舟。
“喂，啊对。”
“黑板砸背上了？伤到骨头没？”
“啊好的好的。”
“虞纾禾是吧……”
宋闻舟走至门口的脚一顿。
他猛地掉回头，将许洄吓了一跳。
“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