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提听到潘粒的声音缓缓抬头,对比面对迟观白时的中气十足,现在反而有种没电了的既视感:“潘老师好,我也是您粉丝,今年二十,我叫贾莘,莘莘学子的莘,您……也可以叫我……红提。”
迟观白听到红提这极为耳熟的自我介绍挑了下眉,不过没多说什么,和潘粒简单对了两句台词,进了录音室,戴上耳机。
红提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里面人,听着里面人的台词,逐渐入神。
迟观白气息很稳,他面含微笑,他一手扶耳机,一手虚虚扶住潘粒的胳膊,敛目笑道:“星星,六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从高中到大学。一直……”
明明是笑着说的,却无端叫人听出了苦涩滋味。
只此一句,迟观白将颤不颤的嗓音,若有若无的笑意,句尾突然的哽咽与断句,都使一个暗恋多年未果的少年形象活生生地跃出纸面。
故作平静,假装无事。
好像纸片人苏醒,委托迟观白赋予他三次元的生命。
迟观白单用声音与表演就将这个角色演活了。
潘粒业务能力也很高,她稳稳接住了迟观白的戏,深吸一口气,从嗓子里挤出个气音:“盛……盛祺,你知道的,我……”
潘粒顿了下,轻柔却决绝地拨开迟观白落在她胳膊处的手,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拒绝:“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红提看着两人的完美配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短短两句台词,红提就仿佛看到画面一样,情绪透过话筒直勾勾地钻入他耳蜗,他仿佛就是那一刻的盛祺。
红提满脸尊敬地冲迟观白和潘粒比了个大拇指:“前辈是真牛。”
“好,再来一条。”导演适时出声。
她看向迟观白说:“迟老师,咱们再来一条,最后那个‘一直’,收得有点儿太利落了,再给点空间,一种欲言又止但又像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迟观白比了个手势说:“OK。”
迟观白再次调动情绪,这次的句尾,迟观白加了一层破碎感苦涩滋味。
其实迟观白是不太喜欢这种情绪过于外露的。他理解的盛祺有着自己的骄傲,盛祺格外注重体面,是不愿意让自己听起来这么脆弱的。不过,毕竟是他理解的,以那种方式表达出的东西,传入导演耳中,那股倔强的情绪估计就不太明显了。
“好,来,往后走。”
配音录制时间很长,迟观白中途还得录一个关于化妆品专有名词的解释。
那个解释太拗口了,迟观白卡了好几次都没顺利录过去,由于接二连三的失误,棚内简直快乐满满,到最后的时候都开始调侃迟观白。
迟观白“啧”了一声,笑着看向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潘粒:“来,你行你来。”
潘粒挑下眉:“我来就我来。区区一个化妆品……”
迟观白跟导演那打了个招呼:“李姐听着了啊,给她了,她要录。”
导演说行。
潘粒清了下嗓,壮志酬筹地开口,愁愁壮志地结束:“不是,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谁家化妆需要直到化妆品这么详细的成分!”
声音听着暴躁得很。
红提此刻悄悄举手:“要不,我来?我学过美妆的。”
导演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里面的迟观白和潘粒。
里面的二位很是惊讶,摘下耳机说:“来来来,快来,这苦活给你了!”
红提进屋,接过耳机,看着台词,嘟囔了两三遍后,冲导演比了个手势。
导演说:“好,开始。”
没曾想,红提居然真的一条就过了。
迟观白惊讶地拍了下红提的肩:“可以呀,小葡萄。”
潘粒也夸道:“挺不错呀,小青提。”
红提弱弱开口:“……谢谢两位老师的夸奖!不过,两位老师,有没有可能我叫红提qwq。”
“好的小葡萄。”
“好的小青提。”
两位前辈老师齐声答应。
有点用心,但不多。
红提眨眨眼:……好,以后他就叫小葡萄青提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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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盏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岑思眠上次来家里拿过来的,还蛮甜的。
她一边吃一边写着要录的短视频的脚本,写着写着想到了迟观白。
池盏拿出手机看了眼,迟观白没给他发消息,最后一条是说他进棚了。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池盏只听过迟观白录成之后的声音,可从未听过男人现场的声音,也没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样子。
池盏心下一动,决定去他们单位探班。
给帅哥送温暖,听起来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