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家本来就住在村尾,分到的稻田很多都是前森林前面的,所以两人沿路没看到村民。
回到坡顶,何皎给哭闹的小年换纸尿裤,又冲泡了一点婴儿奶粉给她喝,和冼白一起离开前特意把菜刀拿到手里。
冼白看到她手里的菜刀说:“去我家干嘛要带菜刀?由我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何皎背着小年,不管不顾地拿着菜刀走在河道边上,“年前从你家离开时顺走了一把菜刀,现在还回去。”
冼白从她手里拿过菜刀。
何皎对他这种不问便拿的行为,气道:“你想干嘛?”
“别生气。我是觉得没必要。你还背着小年呢,万一真挥刀伤到她怎么办?不如就把菜刀放到这附近,等晚上我们回来再顺道带回坡顶。”
冼白这话乍听没毛病,但再听就觉得他在担心她回冼家发飙砍人。
“随便你。”何皎往前走,对身后的他说:“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你回冼家,我去村委哪里找村长说小年的事。”
冼白把菜刀往一旁的灌木丛里一塞,追上来,急道:“别啊。你跟我回我家嘛。我们要做好让小年入户的准备,家里这一关肯定是要过的。户口本在我爸手里。”
见何皎不为所动,他说:“这样,若经过我的协调,你若还是和我家人处不来。我就和我爸说把户口割出来。割了户口,我就能和村委申请在帽儿破建房开荒了。”
“建房开荒。”何皎重复了这四个字,想到系统给的帽儿坡规划图,同意了他的提议。
来到冼家时,家里男丁包括冼爷爷都到稻田里烧稻去了,吃过早饭的冼母和冼四妹冼莲在家里做家务。
冼母在院子里拿砍柴刀砍地瓜叶喂鸡。冼莲在一旁磨玉米粒。
石磨下滚下的玉米碎,引起院子里的家鸡夺食。
两母女都没去赶这些偷吃的鸡,似早已习惯这种农村日常。
单看母女二人这幅画面觉得挺温馨的,但两人的声音实则不然。
冼母边剁边骂:“该死的何皎把我家菜刀拿走了,让我用砍柴刀砍,累死我了。”
冼莲转动着石磨抱怨:“天天骂她,一天要骂好几回。妈,你好烦啊。这人都死了,还骂这么多干嘛。”
她这话一落,听到院门传来声音,抬头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指着院门,哆嗦地对冼母说:“妈,你看,你快看......”
冼母听到女儿似要吓哭一般,抬头往院门一看,看到冼白和何皎站在院门旁,吓得“啊”地尖叫一声,砍柴刀都不知道往哪里丢,干脆丢下冼莲跑回瓦房大门,不等冼莲跑回来就要关上木门。
“妈,别关门!”冼莲推开自家老妈半关的木门跑进去。
两母女合力把木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何皎看着木门,冷笑一声:“哼,胆子小,嘴巴却很毒。”
冼白对自家老妈和小妹吓破胆的行为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老妈会每天骂何皎。
他蹙着好看的峰眉说:“她们被吓到了。这回你没这么气她们了吧。”
何皎双手环抱说:“我若要教训她们,用不着装死人,直接提菜刀就能吓死人。”
“还好没让你拿菜刀。”冼白小声念了一句,然后对着瓦房木门大声喊:“妈,我是冼白。我回来了。”
木门后面转来冼母的哭泣声,“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死了就别回来了,该回地下躺着就回去躺着吧。我知道家里没给你办衣冠冢,又没钱给你买纸钱烧,你心里有怨,可家里真的没办法,我们穷啊。你快走吧,快走。”
冼莲抱怨道:“妈,都是你。肯定是你天天骂大嫂,她做鬼心里有怨,所以才把大哥带回来吓唬我们的。”
她冲着院子里的两人道:“大嫂,以前是我不懂事,我说过你的坏话,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哥带走吧。别再来我们家里晃了。我家没有肉,穷得叮当响,回你娘家吧。”
听到自家老妹也经常说何皎的坏话,冼白的脸黑了。
他本以为只是老妈说何皎的坏话,走进木门大声道:“开门,走出来看看你哥是不是有影子,是不是活的。”
“活的?”木门传出母女惊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