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荀的位置靠右。
她习惯了后来交通拥挤的情况,骑车自觉靠右。不像现在的小孩儿那么放肆,路上没车就二五一群的并排走。
路的两边都是排水沟,野草茂盛。
姜荀果断跳车,使力朝水沟跳。用力之下,自行车向左,人向右——
“噼里啪啦”声中,郑林与倒地的自行车撞做一堆。
“哇~~”
郑林捂着额头,手肘处血迹洇洇。
“郑林!”
校长与余春华,全都扑向郑林。
姜荀坐在沟底,只有钱莉莉和周娟去拉她:“姜荀,摔到哪里没?”
姜明也凑过来,却没说话。
姜荀抬起头:“没事,就是跳下来时候扭到脚了,我缓一下就好。”
还好现在条件有限,所有排水沟都是挖出来的泥土壕沟,不像未来排水沟全修成水泥的。如果这是水泥的,她这么跳下来,实在很难说会伤到哪里。
所以,虽然现在是旱季,沟里没水,但沟底的泥土还有些微的潮湿。有柔软的泥土缓冲,姜荀几乎是滚下来的,她自己检查过了,除了摔得有点痛之外,并没有受伤。
“老师,姜荀扭到脚了。”
钱莉莉抬头跟老师说了一声,和周娟一起跳下来,两人一起拉姜荀。
姜荀在两人的搀扶下起身,脚动了动:“没刚才疼了,应该没大事。”
郑林比她惨,膝盖、手肘磕到倒地的自行车上,破皮流血。最惨的是额头不知怎么也磕到了,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估摸着最少也要缝两三针。
姜荀用力克制才能忍住不笑出来,忙低下头,努力的拉平想要翘起的嘴角——
她忍了这么久的机会,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没错,在岛上,她是故意激郑林的。
郑林这人,又蠢又坏,狂妄嚣张,一点气都受不了,忍不了,报仇隔夜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一个人,要激他做点什么,真的很容易。
究其根底,他敢这么狂妄,仰仗的就是他爹。
有他爹郑厂长在,许多手段都不能施展。法律法规更谈不上,校园霸凌立法还要很多年。九十年代,除了以暴制暴,能制止郑林的东西有限。
她想了很久,想怎么收拾小辣鸡,又不会连累父母。想来想去,也就激怒他,让他自己搞些骚操作,自食其果最佳。
老师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也只是普通人,不是圣人。你整天给她找麻烦,你看看她烦不烦你?
肯定烦!
也许会有对学生无比耐心的伟大老师,但明显余春华和校长都不是这类人。郑林他爸又不是县长,也不是农场的书记,做不到在农场一手遮天,区区料场厂长的面子,总有耗尽的一天。
结果,效果比她预料的还好,郑林这厮,真是一点激都受不住,飞扬跋扈,自食恶果。姜荀在钱莉莉和周娟的搀扶下,默默的站着、看着。
校长脸都气青了,但还要张罗着赶紧送郑林去医院。余春华过来查看:“姜荀,你有伤到哪里没?”
“老师,我就扭到脚,除了痛,脚还能动。”
“除了脚,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我没事,老师你先带郑林去看看吧,他的伤口有点恐怖。”
甭管心里怎么想,她现在作为一个小孩子,还是要善良、积极一点。
几个老师一商量,由校长先骑车带郑林去医院。余春华带着五年级的孩子回去。姜荀的脚确实没大问题,车虽然骑的慢些,但稳稳当当。
余春华怕她再出事,几乎跟在她后面看着。脸色不好看,但在这种事关责任的问题上,还算尽职。
回去比来的时候快,余春华挂心郑林的事情,在学校大门口集中点了下人数后,便让学生各自回家,她还要去医院看郑林。顺路还能送姜荀回家。
不过,轮不到姜荀凑上去,余春华早就被班上医院职工的那几个孩子团团围住说话。姜荀、姜明骑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到了自家店铺,姜荀跟余春华说了一声,余春华这会儿没空管她,跟闻声出来的陈秀兰寒暄了两句,便匆匆进医院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余春华刚走,陈秀兰马上问道。
姜荀知道这种必须告诉大人,免得被人讹上。立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给她妈听。陈秀兰听完,连忙看她脚:“怎么样?让妈妈看看肿了没?”
姜荀:“不管肿没肿,妈妈带我去照个片子。”
陈秀兰愣了一下。
姜荀:“避免有人恼羞成怒或是迁怒,再挖点草药回来包扎一下。”
这不是要讹谁。纯粹是为了预防被迁怒防一手。郑林伤成那样,她要是完好无损,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校长、余春华都显得不太好说。她们家在边城不比郑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