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阿爷明察。”
老爷子默了默。
“既然你说这么多麻烦,报社的事儿老大家就不用管了。”
陈远猛抬头,刚想说话被老爷子抬手止了。
扭头看着还略显茫然的儿子,牙都快碎了,他这么多年就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老大家下去吧。”
陈远强撑着告礼,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一眼都不想再多看这个已经废了的儿子。
这边陈林也如梦初醒般瘫坐在地,没一会儿被两个士兵拉了出去。
屋里又静了片刻。
老爷子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家宅不宁,能成什么大事。”说罢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儿子谨记。”陈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报社那边先缓缓吧,尹家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语调稍停,“你最近跟洋人走得太近了。”
“……是。”
陈景低着头,教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今日诸多波折,老爷子也乏了,一会儿还得在宴会上出席,众人会意退下。
出了门,陈景闭了闭眼,对身边人说道:“夫人看着处理吧。”带着人下了二楼。
陈母看向已经吓得有些呆滞的白姨太,嘴角微扯:“拉下去吧。”
等离那屋远了些,回头瞧着脸色不显的儿子,忍不住皱着眉说:“老太爷在着,你出什么声,平白惹一身腥。”
“他翻不出什么浪。”陈巍垣看了一眼旁边似乎有话要说的亲卫,“娘我还有事。”
陈太太没好气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她这都是为了谁,没一个省心的。
过了半个小时,宴会进入正轨。
众人聚集在前面,看着陈老都统拄着杖登上了台子,后面跟着陈远和陈景。
“非常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老朽的寿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今日略备酒席,大家吃好喝好,老朽以茶代酒先饮一杯。”陈老都统举杯示意。
下面众人捧场举杯,音乐也随之明快起来。
餐厨那边时刻准备着,侍应生带领着客人入席,一时间宴上热闹非凡。
张涣自己找了个桌,大喇喇一坐就开始动筷子,自得的模样让席上其他人也不敢多问,暗想着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随酒了。
这楼里置的酒席确实不赖,比营里的伙食可好多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张涣面色不改,筷子不停,往宴席中央位置扫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这回可够这位少东家喝一壶了。
宴过大半,纪玉怀起身道失陪,尹章看着红意已经漫上脖颈的年青人,笑着摆了摆手。
站在盥洗室不远处,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眼尾略弯的桃花目微微合起,今日似乎有些放任,不过雁陵的酒倒确实是烈多了。
等到夜风捎去了几分热意,男人转了身,却是只行了一步。
第二次了。
纪玉怀嘴角牵起,衬着浅薄酒意的眸色在昏黄光晕下显出几分疏离。
静了两息,男人迈步踏入画面边缘。
尹曼凝刚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了走廊窗边穿着军装的陈巍垣。
见人站在门外望了过来,陈巍垣近了几步:“我有些事跟你说。”
“怎么了巍垣哥?”
“听说前阵子新环报社有些生意出了问题,我知道几家不错的商行,有机会可以介绍给尹伯父,希望能帮上一些。”
女人面上似乎起了些许醺意,朱唇更显莹润,陈巍垣神色不变,视线有些浮动。
陈远那一家蠢货,倒也不算没用,报社那边做得多了,难保查判到二房头上,伤了两边的情分。
尹家这次是有些损失,但总归最后肥水未流外人田,以后都是一处的,他和凝凝夫妇一体,应是也不必争什么长短。
那几家商行的东家跟他们家有些关系,届时稍作打点,也算是给未来老丈人的一点薄礼。
然而眼前的娇容却是漫上一丝迟疑:“家里面的事我不太清楚,抱歉巍垣哥,我可能说不上什么。”
女人的应答中透着客气的回避,一字一句,都在预料之外,像是未曾想过遮掩,模糊着他们之间相识的年月,教人听得真真切切。
“是因为那个纪玉怀吗?”
“什么?”有些意外,尹曼凝细眉微蹙看着对面的人。
瞧着这般神情,陈巍垣胸中藏抑许久的躁动好像寻到了合适却不合心的出口,顺着笑意泄了出来:“男人的怀抱舒服么?”
“若知如此,我便应该早早如了凝凝的意,如今倒像是我珍爱过了头……”
“啪!”
女人瞧着身子纤弱,但方才那说话的人还是被打侧了脸,可见这巴掌含了多少气性。
“陈参领,你过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