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在他经历了那么大的创伤之后,姓纪的怎么还有脸让他来当司机!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昨晚他为了修复破碎的心情,后半夜才睡着,然而大清早就被捞起来备礼。
想他张涣潇洒二十多年,就因一个纪玉怀狼狈至此,苍天误我,交友不慎啊!
“到了,下去吧。”撑着眼下一片黑青,驾驶座上的人恶声恶气地说。
“张二爷随我一起吧。”纪玉怀说完便推开车门,让元顺留在了车里。
嗯?莫不是这人良心发现,回心转意了?他就说嘛,一二十年的肝胆相照,怎么会断绝在昨天,好兄弟!
“这套酒杯颇为贵重,张二爷可要拿好。”
进门他就要屠了这纪姓狗贼!
刚被仆人迎进门口,就看到一抹倩影朝这边走来。
“纪少爷。”尹曼凝歉声道:“实在失礼,家父突然接到一通急电,家母刚去了厨房,可能要稍微等候片刻。”
纪玉怀笑应:“无妨,纪某并无急事,可能早到了些,待伯父伯母忙完就好。”
二人被引着来到会客厅就坐,待仆人上了茶退下,尹曼凝侧了侧目光:“刚才一时慌乱,未曾顾及,不知旁边这位是?”
张涣已经完全忘了进门前的豪言壮语,端坐不动,手里还抱着礼盒。
闻言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张开了:“我叫张涣,是纪玉怀的朋友,昨天在宴会上远见过尹小姐一次。”
反应过来后不禁暗赞,不愧是他这张嘴,说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原来如此。”女子点头柔笑:“失礼了,二位先用茶,我去厨房看看母亲那边。”
未婚小姐单独接待两个外男,总是不大合适的。
“无妨,尹小姐请。”这回脑袋赶上了。
不敢再多看,张涣强装镇定,真是一次完美的初见。
“张二爷,领带歪了。”纪玉怀品了口茶。
还不错。
张涣低头一看,哪里是歪了,分明已经在松散的边缘!姓纪的之前怎么不说!
忽然瞥见自己手上捧着的东西,盒面上的花纹仿佛变成了一张嘲笑的脸。
想到刚才他就是这般衣衫凌乱地抱着大盒子跟尹小姐打招呼,张涣默了默。
等回了江州他就屠了这纪姓狗贼!
没一会儿,尹老爷带着夫人进了会客厅:“贤侄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快坐快坐,刚才那边催得急……这位是?”
尹父尹母进门时,纪玉怀和张涣就站起身来唤人问候。
“伯父,这是玉怀之友,张涣。”
张涣接着向两位长辈问了好。
“好好好,来者皆是客,这位张贤侄也是来自江州?”
“正是,家祖父是张云江张老都统。”也不遮掩什么,张涣自报家门。
尹父放下茶盏:“原来家祖是张老爷子,听闻张老爷子早年间昂藏七尺,英勇神武,果然他老人家的孙子也是器宇轩昂啊。”
张涣耳根微红回道:“您过奖了。”
听完人寒暄了几句,纪玉怀开了口:“其实此次前来雁陵,玉怀还受人所托,这里有封张老爷子拖晚辈带给您的信。”
嗯?张涣面色不变,阿爷给的,他怎么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张家孙子!
算了,阿爷也不知道他来雁陵,这次算姓纪的命大。
尹父收了信,并未立即打开看:“快到中午时分了,不如先用午饭,你们伯母可是去厨房叮嘱了好几道菜,用完之后我再跟二位贤侄好好聊聊。”
二人应声称是。
众人来到餐厅,入座后仆人开始布菜,餐桌上不仅有雁陵特色菜,还有几道江州的菜色。
余光晃了一眼纪玉怀对面坐着的尹家小姐,张涣默默低头吃菜。
怎么感觉他就是个来沾光吃饭的。
桌上几人聊着雁陵和江州的两地风情,一顿饭吃得颇为和谐。
饭后尹父带着两个年青人去了三楼的书房,尹母则领着女儿去了花园。
入冬的日头还有些刺眼,母女二人来到温室花房里的小厅歇脚。
“清清。”
沈絮看着垂着眸子的女儿:“昨天宴会,陈家那小子是不是又惹你了?”
“怎么了娘?”
“他母亲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包了温泉山庄,约着过两天去泡温泉,还说你身子弱,这回一定带你去好好调调。你是当时没在那儿,语气那叫一个热情。”
“您答应了么?”
“看你,你要是不想去,娘就回了她。”
捏着茶匙搅了搅杯底的茶叶,尹曼凝看着母亲笑道:“那就去吧,天这么冷,您最近胳膊又疼了吧,泡一泡温泉说不定会好一些。”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