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话现在就不方便提了,晦气晦气。
事实证明,两位老爷子在纪玉怀的能力方面,并没有看错眼。
转过天一早尹家便发出请柬,诚邀宾客来参加尹府与江州纪氏的婚礼,说是特意找人算过,依照新人的生辰八字,黄道吉日便定在腊月二十七,地点却没有定在新郎官的家,而是定在了雁陵。
消息一出,城内起了不小的骚动,倒是比之前陈家那次还多了几层猜疑震惊。
尹家的女儿竟然要嫁人了,嫁的还不是陈家人,难道是因为陈家前不久的婚事?这两家的关系以后可难说了吧?
至于尹家对外的说辞,听着倒是敞亮,但不少人还是起了话头,这叫什么嫁女儿,这不是迎的上门女婿嘛。
也有爬得高的人暗自揣摩,嫁去了江州,尹家那位老爷子可是落居在江州了,这桩婚事说不定另有深意。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再纷繁野僻的议论也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尹家这女婿到底还要运多少东西作礼。
从发完请柬的第二天开始,尹家后门的搬卸动静就没停过,有个好事的鬼才,使唤街边几个孩子凑前去看,只得了一句话。
“去去去,可别过来疯,要是让你爷爷我绊个跟头,磕掉这手里东西一个渣儿,你们几个脑袋都赔不起。”
这话不知怎的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竟成了尹家这女婿要把家底都搬来,只为能跟尹府千金成婚。
“你说这传言不会是真的吧。”沈絮摸着刚送来的婚服朝丈夫笑道,“瞧瞧这针脚做工,这么短的时间可难做,看来是早就起了意。”
这婚服款式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留着旗袍的底子,却是做了鱼尾式的长裙摆,用的白软缎光泽柔亮,礼服素雅的版型正好中和了珠冠花环的繁细和头纱的坠长。
尹章冷哼一声,饮了口茶:“算他小子还是个有数的。这点儿东西算什么,他纪家这么些年手里还能没几个值钱的宝贝?”
沈絮看了一眼只是嘴上厉害的丈夫,手上叠着蕾丝长纱:“行了,人也叫你撂在小阁楼了,后儿个就办婚礼了,你还想拉着你那张脸啊?”
被自己人泄了气,尹老爷撑着声音说:“也不知道你到底跟谁是一家的,怎么胳膊肘朝外拐。”
“嘁,我当然是谁对我女儿好,我就往哪儿拐。”
“大清早的,娘这是要拐去哪儿?”
沈絮抬头看着下楼的女儿眉头一扬,清了清嗓子玩笑道:“你爹嫌纪家给的东西不好,娘正说他呢。”
闻言尹曼凝放下手里的匣子,取出里面的册子翻看,柔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下午运来的那尊扇形赤色珊瑚是爹去年念叨了好久的宝贝吧,从拍卖大会上回来后就一直说可惜。”
“说的是呢,仅供观赏,他倒是想买,谁让人家不卖啊,谁承想原来是纪家的东西。”
“还有那件鎏金累丝银壶……”
“我说行了,你们娘儿俩倒是一唱一和的。”尹章瞪了一眼拿着库房册子的女儿,“还有,这还没去他家呢,就开始当管家婆了?”
“我给女儿的,怎么了,好歹让清清对那边有个底。”说完沈絮招手让女儿过来,“拿着去楼上试试,时间还早,若是哪里差了尺寸,娘等会儿拿去改。”
尹曼凝刚站起身,便见管家从外面进来。
“老爷,严少爷回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闻言尹章持盏的手缓了缓,对正在收拾匣子的女儿开口道:“清清啊,你严大哥刚走不久,此次回来,估计是为你庆婚,你先留下吧。”
尹曼凝点了点头,让青婵把婚服和匣子带回卧房。
没过一会,管家便引着严家少爷进了主楼。
待人问完好,尹父朝严沉笑道:“回来了,云庆那边怎么样了?”
严沉微微颔首:“劳伯父挂念,一切都好,已经跟那边谈好了价格,估计再过两个月第三个药厂就可以开工了。”
听着旁边两人的交谈,尹曼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来她父亲对严家的药厂很感兴趣,话里话外都是对日后收益的看好。
也不是没有原因。早年间严伯父救了她去山上打猎的父亲,却拒绝了她祖父的诸多谢礼,只收下了送的粮食,便奠定了她父亲对他们家的好印象。
再者,严家做生意算是白手起家,虽然她家也在其中帮扶了一二,但如今能在云庆那片做到这种水平,经营头脑应是极好的。
“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回来主要是为贵千金的婚事,贺礼可能要在今天晚些时候送到公馆。”
尹章看着下首一言一行皆是端方的年青人,内地里叹了一声,严宗梁的儿子倒是对得起他起的名字,秉节持重,敦默沉厚。
不过含敛太过,总是要吃亏啊。
可惜了。
“我前几天得了瓶好药酒,你回头带给你父亲。清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