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步行。
奚甜甜下车时还在抱怨:“秦二哥,你说奚夏是不是吃错药了?她昨晚当众顶撞爸爸,今天又这样挤兑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在奚家的时候演得真好啊,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秦江天将公务包内的几张设计图拿出来再检查一遍,看见奚夏新做的标记,忆起奚夏最后告诫他那几句,若有所思。
被奚甜甜的话打断思路,秦江天不耐烦:“我没觉得夏夏哪里有错。”
奚甜甜震惊失语:“秦二哥,是我顶着大太阳陪你来乡下,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替她说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秦江天下车,顺手合上车门,犹自感慨,“我出国也没几年,这次回来夏夏竟然能看懂我的设计图,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奚甜甜气炸了:“她的学习机会,身份地位,本该是属于我的!”
秦江天不以为然:“如果你真的有上进心,就该留在家里念书,参加明年的高考,而不是追着我来乡下,弄坏我的设计图,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奚甜甜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被秦江天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眼圈迅速涨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秦江天皱起眉,他们此行来拜访某位回乡省亲的机电专家,如果奚甜甜以这副模样见客,恐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位专家又怎么想他呢?
“行了,是我话太重。”秦江天勉为其难妥协退让,“你刚回奚家不久,不适应环境很正常,我答应奚伯父照顾你,不该对你这么严厉。”
奚甜甜立马被哄好,表情多云转晴,到眼角的泪水愣是被憋回去,高高兴兴扑到秦江天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秦二哥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至于刚才的争吵,他们默契地揭过不提。
秦江天拉开后备箱,取出从城里带来的白糖和酒,钻进大路旁边一条小道。
田间的小路坎坷不平,奚甜甜才走几步就崴了脚,娇滴滴地喊疼,让秦江天扶着她。
秦江天眼神中透出嫌弃,又无法扔下奚甜甜不管,不得不将送人的见面礼和公文包都归到一只手,半拖半拽带着奚甜甜走进一座庭院。
终于到了,奚甜甜松口气。
抬眼环视周围荒芜的农田和老旧的房屋,她脸上的轻蔑不加遮掩。
这位专家回乡省亲竟然住在这种犄角旮旯,比她长大的地方还要偏僻,刚才那段路差点把她的腿走断了。
也不知道秦二哥怎么想的,非要到这里来拜访探望,等那位专家回城里的时候,请他到家里去不就好了么?
秦江天不知道奚甜甜脑子里的弯弯绕,他放开奚甜甜,走进院里敲响屋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
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后,两人对视,同时愣住。
秦江天愕然:“是你?”
韩栎临也十分惊讶:“秦先生?”随即,他明白了什么,“你们是来拜访周先生的?”
“对,周则恺老先生是住这里吗?”秦江天语气变得恭敬。
“是的。”韩栎临回答着,侧身让开,“二位请进。”
秦江天身后,奚甜甜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虽然昨晚她给父母的说辞是要到幸福村探望奚夏,但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关心奚夏离开奚家后过得如何。
今天进村途中碰到奚夏已让她十分意外,没想到才过去几个小时,他们在专家院子里又碰到奚夏的“未婚夫”。
韩栎临自然也看见了奚甜甜,被他冷锐的目光一扫,奚甜甜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等韩栎临视线挪开,她背后竟出了一层冷汗。
想到奚夏日后要嫁给这么凶神恶煞的男人,奚甜甜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倏地松了,甚至高兴地想要拍手祝贺。
还是秦二哥好,学历高,长得还帅,文质彬彬的,以后大有前途。
堂屋沙发里坐着一位老人,正戴着老花镜在窗边看报纸。
秦江天送上拜礼,与老人寒暄几句,立马将自己带来的设计图给老先生过目。
周老先生展开设计图仔细端详,片刻后皱起眉头:“小秦啊,你这个设计,怕是不得行哦。”
秦江天赶忙解释:“周先生,这图上会出现不严谨的批注,是因为……”
“谁跟你说批注了?”周老先生打断他,“我是说,你这个设计,理论上虽然成立,但落地困难,我们国家现有的导热材料很难实现这么高效率的热能转化。”
秦江天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这句话似曾相识——今天中午,奚夏也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