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夏扭头问韩栎临:“外面人谁啊?”
“田伟东。”韩栎临如实告诉奚夏,“大嫂娘家小儿子。”
奚夏“哦”一声:“你跟他有仇?嫂嫂真是你给赶回去的啊?”
韩栎临干巴巴地回答:“起了点争执。”
奚夏:“嘶。”
韩栎临:“……”
他起身推门出去,小虎机灵地从奚夏身后绕过来,抓起一柄可调节扳手,递给奚夏。
奚夏稀奇:“这些工具你都认识?”
“差不多。”小虎说,“俺爸以前也会修东西。”
奚夏顿了两秒明白过来,小虎说的应该是他亲生爸爸。
她取下扇头,拆开外壳露出里面的电机,顺便跟孩子聊天:“你爸和韩栎临,谁帅?”
小虎毫不犹豫:“都帅!”
奚夏嗤一声,乐了:“鬼灵精,这么小就会端水了。”
“这跟端水有什么关系?”小虎没听明白。
“此端水非彼端水。”奚夏解释,“我说这个端水的意思是‘一视同仁’。”
小虎接着问:“‘一视同仁’是什么意思?”
奚夏:“……”
她还是高估了破小孩儿的才智,还没上小学的孩子哪会什么成语?
于是她到嘴边的解释拐了个弯儿,变得更加通俗易懂:“就是对两边一样。”
小虎脑袋歪歪:“哦。”
和小孩子聊天太难了,还没修电风扇有意思,奚夏果断放弃和小虎交流。
屋外,田伟东见屋门开了,韩栎临走出来,当下气势汹汹上前:“你小子能耐啊,我姐搁你家忙前忙后,起早贪黑干农活,把你侄子拉扯大,你这回来没几天,就把她赶回娘家了!你怎么敢!”
他身后一干弟兄也都挥着镰刀锄头,七嘴八舌谴责韩栎临。
“这事儿有误会……”韩栎临试图解释。
话没说完,被田伟东打断了:“去你的误会!哪儿来的误会!我姐哭着回娘家大家伙儿都看见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韩栎临拧起眉,面一寒:“你想怎么?”
田伟东把锄头往地上一跺:“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去跟我姐道歉,把我姐和我大外甥请回来,要么,让你知道我老田家的‘田’字怎么写!”
韩栎临没说话,卷起袖子,走下青石板堆筑的台阶,顺手抄起门边一根半人高,孩子小臂粗的竹子。
田伟东等人受到挑衅,气势更甚。
咔嚓。
竹子从中间破开,韩栎临仅用臂力就把这截竹子折断了。
田伟东愣住,腿肚子颤了颤,但转念一想,他们一群人,还怕韩栎临一个?
“叫你道歉你搁这儿耍杂技呢!敬酒不吃吃罚酒!”田伟东震声壮胆,“兄弟们,一起上!给我揍他!”
唰——
四五个大男人齐齐往后退出三米远。
田伟东看看左右,大怒:“你们这群瘪犊子!”
韩栎临扔掉断成两截的竹竿儿,走到田伟东面前:“打不打?”
田伟东感觉脸皮火烧火燎,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反手捞起锄头就要动手。
倏然,老屋门口探出一颗脑袋。
奚夏趴门边儿,作惊讶状:“要打起来了?”
另一颗小脑袋从比奚夏稍矮一些的位置冒出来:“肯定我爸赢!”
奚夏:“未必吧,那边儿人多。”
他俩旁若无人,韩栎临波澜不惊的脸孔露出一丝破绽。
田伟东痴痴望着老屋方向,视野角落泛起粉红泡泡,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眼里的世界都变了模样。
韩栎临觉察田伟东抓紧锄头,有了动作,顿时心头一凛,全神戒备。
不料田伟东却一把将那锄头藏身后去,大喊一声:“不打了!”
说完,他越过韩栎临招呼奚夏:“诶,妹砸,你就是从城里来的奚家姑娘?”
奚夏无端被cue,吃瓜人被迫社交,有点尴尬:“昂,是我。”
田伟东追问:“你今年多大啊?和韩栎临办酒了吗?领证了吗?”
韩栎临在旁,脸色黑如锅底。
田伟东身后的几个弟兄也面面相觑。
咋?东哥这是要撬人家墙角?
“没呢,我跟他没结婚,婚约取消了。”奚夏见这两拨人好像化干戈为玉帛,没瓜可吃了,放轻松和田伟东聊起来。
田伟东眼睛一亮,锄头一扔就想往堂屋走,被韩栎临黑着脸拦下:“你想干什么?”
“你管我呢?”田伟东嫌弃地瞥一眼韩栎临,根本不搭理他,径自向奚夏搭话,“那你咋在这儿呢?城里条件不比这儿好?”
“NoNoNo!”奚夏竖起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