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功。”
她又补充一句:“司徒蓝樱的师傅当年就是这么教她的,现在她拿同样的方法来教你,也是正常的。”
柳垂怜有些急了,连嗓门都提高了几分:“绵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准备不管梨央了吗?”
秋绵远明显底气不足,却还在努力辩解:“不是不管,只是司徒蓝樱唱得还凑活,说不定也有一套自己的教育方法,我突然从中插上一脚,很可能会帮了倒忙。”
秋绵远几乎将拒绝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柳垂怜又惊又气,勉强绷着情绪将梨央送出门,回来后直截了当地问:“您不是一直说梨央有天赋,想要好好培养她吗?现在这样,完全是介意她做了司徒蓝樱的徒弟吧。”
“你说得没错。”秋绵远倒也不否认。“剧团里大部分的歌女我都指导过,但要把别人的徒弟当成自己的一样亲力培养,是没有先例的。
柳垂怜上来了任性劲儿,不管不顾地嚷道:“当初是你主动要收梨央为徒,她也是相信了你的话才决定加入兰芝,可是你呢,不仅将她拱手让给司徒蓝樱,还对她的前途不闻不问。”
在剧团里,没有哪个徒弟敢对师父这样说话,秋绵远本可以斥责她,但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孩子,我只能私下里偶尔指点一下她,至于更多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柳垂怜红着眼睛,执拗地说:“你不止一次跟我说,教育弟子是为了培养人才,并不图那些虚名薄利,如今怎么变得这么......这么狭隘!”
秋绵远痛苦地皱紧了眉头。“怜儿,不要再说了,你不懂的。”
柳垂怜怎么可能不懂她的顾虑,司徒蓝樱有钱有名,还有丰富的人脉,秋绵远嘴上再厉害,也不敢去触及她的利益。
说到底,柳垂怜也不是非要师父指导梨央不可,她对梨央心怀愧疚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想证明秋绵远虽然生活贫苦,但拥有高尚的品格和无私的心,跟司徒蓝樱那种利益熏心的女人不一样。
但秋绵远却生生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
对于秋绵远的反应,梨央虽然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因此情绪还算稳定。回到自家门口,本想在院子里透透气,突然听到浣玉急慌慌地喊她。
“梨央小姐,你跑哪玩去了?司徒小姐刚刚回来,正找你呢。”
哎哟,姑奶奶回来了,这可不得了!梨央赶紧上楼,一抬头就看见司徒蓝樱穿着翠绿色的洋裙,纤细的手指捏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见梨央回来,她放下扇子,懒懒地问:“你做什么去了?”
秦梨央哪敢说自己见了秋绵远,只谎称去探望了弟弟淮安。
司徒蓝樱倒也没追究这个,转而抛出另一个难题。“字练得怎么样?拿来给我看看。”
梨央没办法,只好将练字簿从书包里掏出来,忸怩地送过去。
司徒蓝樱一页一页地翻看本子,梨央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偷偷打量她。
好嘛,司徒小姐看着本子上一个个神秘的‘鬼符’,嫌弃地嘴角都在抽搐了,最后发出一句由衷的感慨:“秦梨央呀秦梨央,你还真不是这块材料!”
梨央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说:“我确实学不来这些,不如咱们还是直接唱歌吧。”
司徒蓝樱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认真评价道:“朽木不可雕也。”
就在这时,浣玉突然过来禀告,说王参谋有要事求见。话音还未落,王泗源已经迈着大步推门进来了。
司徒蓝樱蹙着眉头,不满地抱怨:“你怎么擅闯女子的闺房?太没有礼貌了吧。”
王泗源难得没有嬉皮笑脸,而是满脸凝重地直言道:“繁昌铁矿厂那边出事了!”
“怎么回事?”听了铁矿厂三个字,司徒蓝樱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赵湘虞跟我说,王玉衡昨天去矿厂视察,之后连夜把日本人和赵家人叫到司令府,说要严格把控工厂的投资和矿材的出口,态度非常强硬。”
“怎么会这样!矿厂的事你不是已经交给李先生打理了吗?”司徒蓝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神色也变得焦急起来。
王泗源拍了一下大腿,懊恼地说道:“问题就出在这个李行川身上。”
在陈阳城,矿材就是“矿财”,有矿就能炼钢,有钢就能铸枪炮,这门生意做起来,搞好了堆金积玉,搞不好就要掉脑袋。
几年前,在距离陈阳市几十公里的察州县一带,组建起了繁昌铁矿厂,矿厂的所有人是赵家的三老爷赵纯堂,也就是赵湘虞的亲叔叔。
后来,铁矿石在国际上的价格不断攀升,日本矿商假借投资的名义国内大范围掠夺资源,繁昌铁矿厂就是这时候被佐藤公司盯上的。毕竟在矿资并不丰富的江南地带,这30多亩的矿山可是块大肥肉。
如此赚钱的买卖,赵家当然不愿被日本佬分去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