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源自信满满地递上军官证,没想到看守的嬷嬷直接下了逐客令,说是老爷不在家,闺中妇人不便见男客,坏了规矩,要被外人看笑话。
王泗源气得在心里大骂,刘凌娥这个见风使舵、装腔作势的毒妇,早晚有天会被老天爷收拾!
见司徒蓝樱未果,他转身去了剧团,把现在的情况跟梨央同步了一遍,叫她立刻收拾行李搬去龙啸公馆。
“这......”
梨央对他自作主张的决定表示抗议,脸色绯红地质问道:“怎么能麻烦叶小姐?人家也有自己的难处,你哥哥性子那么蛮横,万一......”
王泗源翻了个白眼:“呵呵,你好有骨气,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担心别人麻烦不麻烦?再说了,司令府白养了叶珑心这么些日子,你去吃她两顿怎么了?”
“行,你脸皮厚,你厉害行了吧。”秦梨央回敬了一个白眼。
王泗源挑了挑眉,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师父怎么样了?到底生的什么病?”
说起这个,梨央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病,但的确做了手术,肚子上的刀口足有那么——长。”
“大概在什么位置?”王泗源问。
梨央指了指小腹中央。“大概是这里。”
“阑尾?不像啊......”
“总之,她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差,我没敢把阳雪姐姐的事情告诉她。”
王泗源拍了拍梨央的肩膀,安慰道:“王玉衡的意思是,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商会内部也不太消停,所以想把刘家的事尽量压下去,低调处理。而且冯家那面将蓝樱盯得很紧,应该可以再瞒一段时间。”
梨央叹了一口气,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就在几天前,大家都明确了人生的方向,铆足了劲地奔赴崭新的前程,可为什么一切变成了如今这样——好好的几个年轻人,伤得伤,病得病,死得死,就像一座漂亮的瓷花瓶,碎了,就再也没办法复原了。
如果自己拦住师兄跟穆小姐私奔;如果那两人逃走的时候再小心一些;如果王泗源没有一时冲动杀掉刘明德,故事的发展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塌糊涂。
为什么世上没有时光机,没有后悔药呢?
王泗源今天没化妆,脸上的疤痕红肿又突兀,显然这段糟糕的日子也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梨央还记得两人初识的时候,王泗源虽然备受牵制,但气质上仍是一个高贵的公子哥,可自从在郊野山庄被王玉衡发难之后,整个人突然憔悴了很多。想必是前线战事吃紧,军中派系纷争不断,王玉衡暗中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王泗源看出了小姑娘情绪低落,突然端出一副豁达的表情,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朋友,人生就是如此,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
是啊,人生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只有往前迈一步,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只有尽力做好当下,才能让自己无怨无悔。
梨央并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冷静一会后,开始认真考虑王泗源的建议,虽然投靠叶小姐让人有些难为情,但也不能否认,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下定决心后,她立马向陈德告了几天假,收拾行李,当天就搬去了龙啸公馆。
本来她还担心此举太冒犯,过去后才发现,叶珑心早就派人帮她收拾好了房间。梨央心里不免感动——叶小姐乃千金之躯,冒着生命危险到异乡做人质,处境已经十分艰难,现在竟然愿意为了自己这个小人物与王玉衡对抗,这份恩情恐怕此生都难以为报了。
叶珑心见到秦梨央,心情倒是极好的,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一定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交代。
梨央有些局促地回应:“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你过来陪我,怎么能是麻烦?我高兴还累不及呢。”叶珑心面对梨央,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似乎已经忘记昨天是如何要挟王泗源的了。眼下的情景,好像只是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几天这么简单。
梨央尴尬地咧嘴笑笑:“莫名其妙的,我就变成罪犯了。”
叶珑心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说道:“一直躲着确实不是办法,看来我得去趟司令府,帮司令出出主意。”
“哎?你要帮司令出什么主意?”梨央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珑心耸了一下肩,回道:“眼下烦恼的可不只是你和王泗源,王玉衡说不定比你们更烦躁呢。刘明德黑白通吃,生意几乎遍布了陈阳城所有的支柱产业,影响力非同寻常,你想想看,这样的人物死了,背后要牵扯出多少利益关系来,死在别处就不说了,偏偏死在司令府的监狱,呵呵,王玉衡这回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梨央,声音变得恨铁不成钢:“还有那个王泗源,做事真是鲁莽,劫狱本来就是最愚蠢的办法了,竟然还杀了刘明德,真是自寻苦果,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