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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睡觉(2 / 3)

“疼。”

赵知临无奈,说:“你自己的酒量你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又得疼个三天三夜爬去医院还没人给你挂号……”

“你怎么知道?”

喝酒是她大学时才喝的,而喝醉了酒,深更半夜爬去校医院没人帮她挂号的事也是大学时发生的,后来她晕过去了,不知道是谁给她挂的急诊号,醒来时护士说得躺三天。

这事赵知临怎么知道的?

她问:“急诊号是你帮我挂的?”

赵知临不是很愿意提起以前的事,只是往前边走。

吴非辞在后头哼哼唧唧,小声道:“非要去找我干什么?我又没让你帮我挂号,疼死也怪不到你头上。”

前边的人倏地停住脚步,她的脑袋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疼。”她小声暗呼。

“是我咎由自取。”

声音阴郁低沉,淌过很长很长的幽深森林与惨白夜色,碾过他的喉咙,最后冷冷静静地说出来,让吴非辞清清楚楚听到。

夜风吹得吴非辞心里发寒,怔怔地吐出一个字:“不……”

不是你咎由自取,是我嘴硬死撑。

这么多话里偏要捡这一句说,明知道会触到他的逆鳞,还是说出了口,像是一种试探,试探他是否仍旧耿耿于怀于此前事,是否在意过往种种,而这样拙劣的试探,恰恰被赵知临感知出来。

直至回到家中,两人再无别话。

许久未见,一回来阿谷就粘着她,跟在她后边吧嗒吧嗒着小脚,嚷嚷着说阿清欺负她,墙不让翻树不让爬。

阿清解释说:“万一摔下来不好。”

阿谷双手叉腰:“我才不会摔呢!我可不像你,笨手笨脚的……”

“阿谷!”吴非辞厉声呵斥。

阿婉姐姐从来不凶她的,突然吼了一下,阿谷等式震住,回过神来立马跑到阿清面前哇哇大哭。

阿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年纪小受不了阿婉姐姐的呵斥,又愧疚又委屈。

吴非辞不惯着她,走到她面前道:“向阿清道歉再哭。”

“阿清对不起!对不起!阿谷错了,阿谷再也不这样说了!”阿谷立马抹泪道了歉,还向阿清鞠了躬。

阿清也没见过姐姐这么凶的样子,微瘸着腿扶起阿谷道:“阿谷不是有意的,我没放在心上,姐姐你别生她的气了。”

吴非辞半蹲下来和阿谷讲道理,说:“阿谷说的时候无意,可阿清却被迫有意听着,阿清何其无辜?”

“嗯,阿谷明白了,说话要三思。”阿谷眼泪在脸颊上流成两行,拉扯着阿清的手,说:“阿清,对不起,我明天帮你誊书,好让你带去四门学馆。”

阿清点头,道:“好。”

处理完两个孩子的纠纷,吴非辞很有成就感地坐在堂屋前的躺椅上伸懒腰。

此时赵知临在后院熏小鸡。

刚破壳的鸡崽子抵抗力差,身上沾染上些小虱子小跳蚤,很容易生病死掉,所以需得将鸡崽子们全都放到竹编的簸箕里,簸箕下边烧艾叶草药。

草药的烟顺着簸箕缝隙往上蒸腾,鸡崽子们扑棱翅膀,叽叽喳喳乱跳。

赵知临单膝半蹲着,手很稳,来回簸着鸡崽子,好让每只都熏到草药。

“嗯?”

他偏过脸,发现吴非辞不知何时蹲过来,看她扬起的小脸,以及她眼底浮现出来的愧疚,就知道她没什么好事。

吴非辞拉扯他袖口,看着他的双眸,认认真真说:“对不起。”

果然。

“…………”赵知临眉间拧起,没理会她。

吴非辞低着头,深深歉意溢满,认真而诚恳道:“知道你来看过我,我其实很高兴,只是这样显得我很不坦诚,明明有意躲着你,却一直期待你来,这很不对劲。”

高兴么?

她明明躲着自己,却因为他来而高兴?

她还说“期待”?

赵知临眼睫颤了颤,抿了抿唇,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挪过去,依旧蹲在他身侧自顾自地说:“刚才我教阿谷不可随意说伤人的话,我想了想,我也不应当随意同你说那句伤人的话,对不起。”

赵知临站起身走至藤编的暖窝前,将熏好的鸡崽子一个一个放回窝里。

“阿谷为了道歉帮阿清誊书,我帮你打洗澡水怎样?”

吴非辞依旧跟在后边,跟上他脚步。

“要不我帮你洗衣服?”

“帮你吃掉你不喜欢的蛋黄也行。”

他绕到前院,跨步在井水边上洗了洗手,顺势舀起一瓢,抬眼与吴非辞对视。

一双手立即伸过来。

葫芦瓢里的水哗啦啦浇在吴非辞手上,她仔细洗了洗,擦在身上,小声抱怨了一句:“你可真是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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