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此时俨然已经成了她的掌中之物,除了臣服妥协,他又如何有其他选择?
他被红绸禁锢在她的床榻,分明已成阶下囚,神情却仍和位居祭坛之上,受天下子民叩拜时如出一辙。
淡漠冰冷,纤尘不染。
仿若世间无任何事足以令他挂齿。
裴宁辞阖眸不语,任由李婧冉的指尖滑过他的眉眼、他的唇、最后落在他的喉结红痣。
那种似有若无的触感轻微,却容不得丝毫蔑视。
像是一种漫长刻骨的折磨,用钝刀割着肉,用温水煮着青蛙。
她的指腹擦过他的肌肤时,就如同贵女丝毫不上心地随手捻着花瓣,她动作随意,花瓣却被那葱白指尖揉捏着,无可避免地生了褶皱。
花瓣在颤抖。
这生理性的战栗是如此陌生,逼得他眼睫如濒死的蝴蝶般微颤羽翼,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眼前女子施加在他身上的全部。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长公主在上,臣子无可抵抗长公主的行为,他只能隐忍克制。
双手被缚甚至让裴宁辞连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巾都做不到,他分明闭着眼,却能感受到李婧冉盯着他脸庞时的视线。
她在欣赏着他每一寸的表情。
这个认知,让羞耻犹如连绵的浪潮,不息地击打着他理智的神经,让他指尖克制不住地蜷起。
就在此刻,原本立于床前的女子移开了身型,那束透过微敞雕花窗的月光再次洒在白衣男子身上。
他周身清冷,交领处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锁骨线条凌厉,一身雪袍比清粼的月色更为皎洁。
月亮高高在上,月亮被她折下,月亮宛如一池春水溶在她烟灰色的床榻。
裴宁辞只觉眼前亮了些许,他微微睁开眼,入目之景却令他呼吸窒了一瞬。
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李婧冉的肩头,衬得她愈发艳丽不可方物。
她如同深海中潜游上岸的人鱼,神色慵懒地正准备享用他。
纤细的指尖撑在床沿,李婧冉坐于榻边,微微矮下了身。
紫鸢花那迷迭之味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裴宁辞裸.露在外的皮肤,他无法抑制般微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这却恰恰给了李婧冉可乘之机。
她偏头凑近,精巧的鼻尖轻蹭过男子突出的喉结,唇在距他喉结痣近在咫尺处停下。
李婧冉动作微顿,气息洒在男子冷白的颈子,长睫掩着瞳色,低声引.诱:“最后一个机会,求我。”
须臾,她瞧见那性.感的喉结滚了下,裴宁辞清冷的嗓音喑哑,薄唇冷冰冰吐出一个字:“不。”
“这么清高啊。”李婧冉低不可闻地轻叹了声,而后一点点凑近......
被捆在黑檀床柱的修长手指蓦得紧握成拳,缠着雪肤的红绸瞬间绷紧,被药物控制时都一声不吭的裴宁辞气息颤抖着,溢出一声隐忍的喘息。
她吻在了他最脆弱敏感的喉结,触感温热得令他心悸。
不,她远远不满于一个吻痕。
湿润的舌尖抵了下他喉结上的那颗红痣,李婧冉微启唇,用齿间轻轻碾着、肆意折磨着他。
裴宁辞难以自控地蜷起身子,浅金色的眼眸都被激出了泪意,眼角湿润。
被人衔着颈子就仿佛整个人都被她掌控着,不只是情/潮,更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无法诸述于口的、当生命受到威胁时的隐秘畅意。
更何况,裴宁辞从未感受过男女之事。
他生来便被誉为下一任大祭司,无人胆敢触碰他的袍角。毋说女子,就连男子都无法近他的身。
李婧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她近了他的身,她揉皱了他的祭司袍,她还在试图渎.神。
偏偏眼前这奢靡的高贵女子却浑不在意,她对裴宁辞没有丝毫怜惜,上来便吻了他最为敏感的喉结。
他如何能抵抗?
她仅仅是一个轻巧的吻,甚至连发髻都未乱,而他却狼狈异常,喘息连连。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许久后,裴宁辞才从那种灭顶的感受中回过神来,感觉耳畔重新被世界的声响充斥着,五感再次归位。
李婧冉却拨弄着他那身象征着圣洁的祭司袍,柔嫩的指腹轻抚着他衣襟上的银丝暗纹,眼神寸寸上移,慢慢望进他的眼眸。
李婧冉唇角噙笑,眼眸漾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色彩:“裴宁辞,本宫不喜欢主动。”
把神拉下高坛有什么意思呢?
她要那一身白衣的神祇在众目睽睽中于高坛跪下,膝行到她面前,当她的裙下之臣。
神自是不愿主动被玷.污的,可谁让裴宁辞不是真正的神呢?
他只是个凡人,而凡人有弱点,有软肋,有把柄。
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