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息,二十里外的崔庄换了主人,那家主人是军中出来的大夫,现在要招一群学徒,很可能会从学徒中收弟子传授医术,二郎你愿不愿意去,愿意明日我和爹去问问。”
“可家中无钱。”二郎意动。
“不要交学费,哪里还管吃住。”
赵二郎起了疑心,“谁家这般慷慨,莫不是骗人?”
现在学艺不说有没有门路,就算有也要交学费,还要帮师父白干几年,任凭人使唤。
“是不是骗人,明日一探就知。”赵嘉笑了笑摸了摸弟弟的头。
赵二拨开他的手,“我明天也去。”
“那你早点起。”
隔天赵爹出门前看到二儿子同样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并未阻拦,这事他长子提前跟他通过音。
学艺好歹得二儿子心甘情愿才行,赵爹也就默认了。
赵嘉已经将小弟抱进箩筐里,用被子包好,这会儿早上还是很冷,小弟身体本就弱,若是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才四岁的小孩虚弱喊了一声“长兄。”
赵嘉笑了笑,心里有些酸涩。
他背起箩筐冲赵爹说了一声,“爹,出发吧。”
赵爹没吭声,举着火把率先推开了门走出去。
赵嘉第二个出去,赵二帮兄长托着箩筐跟着出去。
二人出了村子,沿着官道走了一段,才转入另一个小道沿着干涸的河道继续走。
走到天色发亮,几人头上均是露水才走到崔家地界。
崔家在此地是个大族,有上万族人,分到的土地也很多。
天色刚亮已经有人来田间忙碌,父子几人边问边找,终于到了那军中大夫落脚的地方。
那是一不大的庄子,以前土地属于崔家后来归王家所有,秦王派兵赶走了王家奴仆,这片地暂时没有着落,现在竟然有了主人。
赵爹想到崔家那样的大族也四分五裂,自家族能保存下来还是遵照族长说的低调才逃过一劫。
就家里小子不懂事,想着出人头地,这年头是好出的吗?敢冒头的都被人除了。
“就是这里了。”赵嘉将箩筐放下,大汗淋漓看着不远处新建的草庐。
草庐下已经有不少少年起床正蹲在河边咬着柳树枝刷牙。
赵嘉是认识字的,草庐旁边可是悬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药庐。
陌生人来临显然很醒目,但这几天送孩子来当童子的太多,对几人关注度也不多。
但很快有人从庄内走过来,询问他们来意。
“这位郎君,听说这里有名医,我等是来求医。”
“求医啊。”那人看了一眼箩筐里的小孩,怜悯道,“那你们再等等,朱大夫昨日被叫进去城里看病,今日差不多会回来。外面寒气重,进来等吧。”
赵嘉谢过抱着箩筐跟人进了庄子,那人安排他们去了室外草庐下搭着的灶台处等待。
灶台烧着热水,边上也坐着取暖的人,有人让了让空位给父子几人。
赵嘉忙道谢,一问才知道这些人也是求学,别看年纪大,都是乡间的草头医。
这年头学医都是父传子,很少有人外教。
一看着有些沧桑的草头医道:“我等也是听说这里有人愿意收药童,过来瞧一瞧,没想到这里的主人竟也愿意教我们。”
“对对,我们学来的医术都是自家祖上摸索,一带一带传下来,认识的药草也就那几样,没想到朱大夫十分大方,并不吝啬赐教我们,还允许我们跟着学几个月。”
几人手里拿着一本薄书,书上写着赤脚大夫训练手册,接着火光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天色大亮,鸡都不叫了,人渐渐多了,庄子立刻热闹起来。
身旁的灶台也开始做饭,米粥伴随着也才想起传出,有人揭开锅盖挖了一大勺白色油脂进去,很快一锅喷香的热菜粥就做好了。
空着肚子赶路的赵家父子咽了咽口水,连忙躲远了一些。
然后呼啦啦跑来一群小孩排队,下到七八岁,上到十四五岁都有。
赵二咽了咽口水,冲兄长小声道,“哥,要是每日能吃这么好,我愿意来这里。”
赵嘉不由跟着回复,“我也想来。”
赵嘉年纪不大,十八岁的年龄已经和父亲担起养家重任,只是看着成熟稳住,实际上年龄并不大。
兄弟二人眼巴巴地盯着,一旁的赵爹心里不住叹气。
赵爹年幼时也享过福,只是运气不好,家道中落跟随族人迁徙到这边来,一切从头开始。
长大了已经习惯了贫穷生活,哪里像三个儿子都是苦水里泡着长大。
一群少年分了粥离开,锅里还剩下不少,有人兑着了冷水继续烧。
不久水再次开了,有人端来竹碗,之前跟他们搭话的草头医冲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