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的白光刺眼,闭了闭,视线定在书桌上的黑色礼盒。
她直接拿起来扔进垃圾桶。
陌生的气味弥漫,许雾眉头微蹙,浓郁的黑钻进眼中,几近窒息。
打开窗,她蹲在地上,头埋进臂弯。
渐渐的,房间只剩下夜风吹来的冷质。
许雾把卫衣脱下来,要往洗衣机里扔,一阵铁质盒被碰撞的声。
顿几秒,她的指尖探进口袋。
昏暗灯光下,两盒润喉糖躺在细白的手心,凉凉的质感。
那人。
真的不应该过多接触,他太肆意,太不可控,像一把火,烧起来,不管不顾。
许雾撕开糖盒塑包,吃了一颗,薄荷柠檬味,发干的嗓子得到缓解。
按开洗衣机,她靠在墙边,手指戳着润喉糖三个字。
小时候,许家不希望她自持过高,便送去公办学校上学。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有机会认识时也。
一年级开学一周,她跟时也各自选择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选择跟许镜清学画。
时也选择跟她妈妈学芭蕾。
后来,妈妈走了,时也没有机会再去碰昂贵的舞蹈,而她还在画。
再后来,她也不画了。
所有带着温度的一切都变得冰冷,无法触碰,无法呼吸。
许雾摊开手,右手心握笔的薄茧不见了。
洗衣机开始搅动,许雾猛地站起来,回房间穿了件浅灰色外套。
她打开门,朝楼下去。
风灌进呼吸,许雾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陈独家的地址。
如果有什么人能让她短暂顺畅的呼吸。
大概只有他了。
.
许雾敲了好几次门,始终无人应答。
整个世界都寂静的空旷,冷意缠在身上,骨缝都发颤。
她低下眼,转身朝外走,停在巷口的蓝月亮便利店门口。
推门声在夜里明显。
正在打游戏的男店员看过去,明显怔了下,居然是乖妹,又瞥眼时间。
“23:07”
大半夜的就她一个人。
许雾径直拿起两小瓶白酒,又在冰柜里拿出七八瓶啤酒放在柜台上。
她嗓子发疼,声线不高不低:“再拿一盒黄鹤楼,一个打火机,谢谢。”
男店员没忍住觑她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快哭了。
付完钱,许雾拎起袋子,纠结片刻,低声问了句:“你知道陈独在哪吗?”
男店员愣了会,“着急吗,我可以帮你问问。”
许雾摇头,“不用了,谢谢。”
男店员不明所以,张望半天她的背影,坐下来继续开麦打游戏。
“不是,二维你干什么去了?老子差点嗝屁!”
“刚店里来人买东西。”
顿了顿,他加一句:“还问我知不知道独哥在哪。”
“我靠,男的女的,居然找独哥。”
“女孩。”
麦那头,突然一阵骚动,陈锡文的声音在便利店炸开。
“我操,独哥,二维说有美女去他店里找你——”
二维:“……”
怕什么来什么。
过了几秒,声筒里懒懒地响了声:“滚蛋。”
陈锡文哎呀几声,继续问:“二维,哪个美女啊,快跟我说说。”
“独哥见过她。”
“我又没见过。”
“……”
二维沉吟片刻,准确地形容:“黑长直,白裙子,乖乖女。”
麦那头陈锡文没来得及说,手机就被抽走。
“她在哪。”
陈独的声线听不出喜怒,二维下意识抖了抖,感觉什么地方出错了,小心翼翼地回:“她在店里买了烟酒就走了。”
“哎?独哥,你要走?”
“不是,我送你吧,万一碰上肖钧那傻逼了。”
“管好你自己。”
“……哎!”
哐当一声门响。
陈锡文控制不住抖了下,快速问,“不是,那女的跟独哥什么关系啊?怎么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二维哭丧脸:“……操。”
“我好像办错事了。”
.
蝉鸣微微弱弱,灯光吝啬稀薄。
许雾坐在居民楼的台阶上,白酒渐空,空的啤酒瓶乱跌在脚边。
不够烈,远远不够。
最后一瓶啤酒剩半。
她不太聚焦的视线中,一道高而欣长的影子渐渐聚积,少年懒散惯了的样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