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路了?去就去,这么大动静。”
许雾没有接话,直接站起来朝外走。
强烈的窒息感在门打开的一瞬得以救治。
她低眉垂眼的避着其他人,从逃生通道往1号楼后墙的门出来。
许雾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转身的动作一顿,空气中弥漫着烟油味,乌烟瘴气的。
夜里浅淡昏黄的光线投射过来。
那人懒散地靠着墙,叼着根燃了一半的烟,下颚线锋利又流畅。
手里颠着一枚银色打火机。
他半张脸隐在昏暗中,表情谈不上了多好,痞劲太足,显得疏冷懒嘲。
听到动静。
那人偏过头,停了下,寡淡地觑她眼,“你来这做什么?”
目光冷淡,声线深戾。
陈独怎么也在。
而且他还在生气,可他究竟在生什么气。
许雾想不明白,干脆不管了,走过去,低声问:“借根烟?”
陈独睨她一眼,压着眼梢,喉结动了动,嗓子被熏得发哑:“不借。”
许雾:“……”
她不吭声,水眸一动不动地凝着他。
陈独身上有种刻在骨子里懒痞,让他与整个养老院温馨融洽的气氛产生出异常强烈的矛盾。
属于是那种规则与不规则的相互碰撞。
她会怕他身上毫无掩饰的张扬与肆意,那股子狠劲有种不惧任何风浪的疯。
在这个浮夸年代,人人不安定,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拘一格,与同龄人的虚张声势相比,更与成年人的洒脱接近,却多了些通透懒散。
他是与众不同的。
许雾再次确认。
.
陈独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短利的寸头覆上层薄光。
侧眉锐利,狭长的眸子升起戾气。
不言不语,懒得带笑时,总是冰冷又寒冽,让人心生怯意。
所以,她该怎么办。
……走?
许雾转身,刚踏出一步,帽子被扯住,心跳的鼓声骤起。
由缓变快,渐重渐深。
天空浓黑极重,风刺刺抚过她的脸颊,院里乐声停止。
他……不生气了?
许雾回过头看他。
少年处于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半凌厉,一半懒冷。
他拽着她,不说话。
“……有事儿?”
许雾问他。
“有,”陈独碾灭烟头,目光敞亮,含着尖刺。
许雾抿唇,“什么事。”
“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们什么关系,但你不能假装不认识我。”
他说的不快不慢,莫名其妙的一段话,让她怔住。
许雾一副反应不过来地表情看他,心尖颤了又颤。
她的鼻音更重了,嗓子痒涩,小声说:“陈独,你别越线,行吗?”
那条线不能越,越了是深渊。
许雾明白,陈独更应该明白。
妈的,这个人的心绝对是死的。
真他妈想把她关起来,狠揍一顿。
陈独松开手,目光冷嘲,轻嗤一声:“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
许雾眼神冷下来,悄无声息地攥紧手。
“许雾。”
他目光灼灼,轻狂,唤了她声。
这是陈独第二次叫她的名。
入耳的声音哑的厉害。
阵风吹过,许雾碎发遮眼,搔在脸上痒痒的。
两道浓稠的影子在地上融合。
少年的眼中暗光忽闪而过,嗓音冷冽如冰。
“越线永远不可能存在。”
那秒,许雾想。
如果白天与晚上不尽相同,那么自由与孤烈也会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