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三杯,朝锦歌一夜无梦烦忧,日上三竿,还在被窝里。
都说美酒解万愁,解不解忧暂且不谈,但这一觉到天亮的作用,朝锦歌是领教了。
今日轮到莫殇烧火做饭,一大清早,莫殇就在灶台边上忙活。凉亭里又余下三清和宋城两位闲人,面面相觑。
三清以为宋城还再为之前三清偷授朝锦歌、破其残局而怄气,饶有自知之明,没有上赶着与宋城有过多交涉。
宋城昨晚与朝锦歌对饮,朝锦歌饮醇自醉,二人对谈也无疾而终。宋城想到此,面带晕色,他这师妹,著名“雷声大雨点小”,吹耀自己“千杯不醉”,最后三杯青酒下肚,也喝得头昏目眩。
宋城忍俊不禁的模样,着实把对面三清吓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这城府深沉的二弟子竟也能无拘无束地开怀大笑?三清情不自禁瞪大双眼,怕是自己没看仔细。他左顾右眄,宋城的的确确是笑了。三清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企图饮茶压惊,又被这滚烫茶水惊了舌头,打翻了浓茶,撒了自己一身,好不狼狈。
“师父盯着我看久了,竟然忘了饮茶的规矩。”
宋城一个抬眸,又变得滑舌起来。
三清自知理亏,也没搭话。
“这三清观,我怕是待不久了。莫殇和朝锦歌已经怀疑我的身份。师兄仁厚,我还可以变着法子让他信任我;师妹奇巧,
估计已经知晓我是皇室之人。”
宋城话锋一转,他要为自己另谋去处。
“殿下怀有如此谋略,无论去哪,都不得安生。”
三清暗自补刀。
宋城被莫殇和朝锦歌打乱计划,也时候找个由头下山,另谋他法。
朝锦歌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打开房门,还愣着神儿。朝锦歌也不算是自然醒,蓦然闻到香味,昨晚练功都到了半夜三更,现如今她早已饥肠辘辘。简单洗漱一番,就上了桌,等着莫殇开饭。
莫殇故弄玄虚,几道小菜还精心摆了盘儿。
“师兄,这都是些开胃小菜,主食呢?”
朝锦歌望着莫殇端来的腌制小食,欲哭无泪。这些小菜还不够他们几人塞牙缝的呢。
“来了来了。”
莫殇胸有成竹,一锅还沸腾着的汤瞬间端上了桌。莫殇照葫芦画瓢,先给四个小碗里加上同样的酱汁,再分别盛鱼汤入碗,肆意搅拌,将鱼汤和酱料充分融为一体,再细细品尝。
“快尝尝,我可是按着师妹的法子做的。如假包换。”莫殇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朝锦歌的点评。
朝锦歌也是饿急了,伸手就要去端。半空中的手掌又挨了宋城一下,悬在半空,又收回。朝锦歌顿时吃瘪,瞠目结舌。
“这鱼汤可是刚出锅的,师妹也不能慌不择食吧。今日这枪法还未长进,再将手给烫肿了,难道师妹想彻底不能舞枪弄棒吗?”
宋城言语中虽是责罚,转手有叨了满当当的小菜堆在朝锦歌碗中。
光吃小菜她真的吃不饱啊…朝锦歌无可言状,丧着脑袋,手里握着筷子挑拨挑拨碗里的小菜。
莫殇自己端起一碗鱼汤,亲口尝了尝。这也不烫嘴啊……师弟也太大惊小怪了。
宋城见莫殇喝了没有什么反应,才端着一碗放在了朝锦歌的面前。
朝锦歌瞬时亮了眼,迫不及待接了过来。宋城正要收回手,不想朝锦歌心急,二人手自然地碰到一起。四目相视,鱼汤的温热化作星星点点的水雾,渐渐、渐渐腾空,升华。
朝锦歌心慌赶忙缩回了手,只顾着低头喝汤。饭桌的氛围一时微妙起来,忽地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我是静心阁的伙计,掌事儿的特地派我送些新酿的酒给三清师傅尝尝。”
莫霖按照朝骏的示意,伪装成静心阁的杂役,到三清山请三清师傅下山商量。
朝锦歌火急火燎开了门,把莫霖迎了进来。
三清心知肚明,静心阁的米娘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受人所托。三清撇了撇袖子,将莫霖带进了自己的屋头。
“卑职受主将之令,将南岐密信送往朝都呈给朝骏大人,朝大人为保卑职周全,让我入职静心阁,以送酒之名请三清师傅下山相助。”
明人不说暗话。莫霖一进屋,就道明了来意。
三清收过莫霖带的酒壶,几盏酒进肚,手里摸索着柳月刀,细细擦拭着,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也许只有他亲自南下,才能解救受困的朝都大军。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战场了,也许这次他也会于刀光剑影之中,骨化形销。
如此,荣归故里,留名青史。
三清嗤笑,到了他这把年纪,权利、地位、名节,真乃身外之物啊。争或不争,无足轻重。但战场之上,有他的师出同门的师侄,有他亲传弟子的父亲;他不能见死不救,绝不。
“这静心阁的美酒佳肴,着实令人嘴馋。是时候去静心阁再吃喝放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