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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1 / 3)

沤珠槿艳,槐安晓梦,场场空欢。

智元帝姬端坐在帘幕后,嬷嬷怀里哄着世子,一切都按照她的愿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几个婢子跪在一旁,为她更衣。绾髻金钗,锦裳齐楚,展眼舒眉。

“恭请王世子继位!”

南岐王臣肘行膝步,跪拜南岐先王之子,今时的南岐新王。

智元帝姬接过嬷嬷怀里的世子,一展华服,步步登高,稳当坐定于王位之上。

今时今日,她从有孕至生产的苦楚,湮没在俯首称臣的膜拜声中,不绝于耳。

智元帝姬骄人之势,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如此,她便不算是愧对先王的嘱托。

兴尽悲来,恍惚间,智元帝姬的身后落下一双沉重的大手,她微微一怔,才稳住身形。她不可置信地腾出一只手,向上摸索,直至感受到了来者手上厚实的旧茧,才作罢。

无声无息,智元帝姬已然潸然泪下。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原来她每每深夜的祈祷和执念,都有回音。智元帝姬深知背后的人是逝去的南岐先王,可她不敢回头,生怕她的回眸,换不来所求之人。

起初她为了家国大义,南下和亲,原以为至此与爱情失之交臂。可南岐先王勒布敦厚温和,从未苛求于她。她与先王琴瑟和鸣,称得上和亲同音的一段佳话。

生死有命,先王的猝然离世,断送了她的无垠情愫,甚至连她在南岐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倘若不是她怀有遗腹子,铁律清规,她只能委身于下一继位者。若不是还有逆转的可能,她只怕已是泉下魂,就此随先王去了。

妇人之身,她岂敢祸乱朝政?

无权无势,只得是弃子。

寒来暑往,离燕归巢,家书几行。智元帝姬不是矫情的女子,拜别父君、母后时,涌上心间的离愁已然释怀。和亲年间,欧阳舜华把智元为数不多寄来的书信视若珍宝。

提笔无绪,智元帝姬为了自保,寥寥几笔的谎言,却挑起了如今无休无止的战乱。

她是身不由己,可她手上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身上背负了千古叛国的罪名,她的“离经叛道”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无回路。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可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智元帝姬嘴角染上笑意,缓缓从梦中醒了过来。陌生的床帏,窄小的房屋,昨夜的血腥味依然笼罩在屋子里,未曾散去。

智元帝姬敲了敲脑袋,不知何时她的额头上已经被缠上了抹额,身上盖着的被子也加厚了些,压低她透不过气。

“快去通报一声,智元帝姬醒了。”

掌事的婢女吩咐道。

“这屋子闷着人,把那窗户打开。”

智元帝姬倚靠在榻边,发号施令着。

“帝姬还在月子中,不易见风。小公主已经被奶娘抱去喂奶了,帝姬先把这补药喝了吧。”

婢女一边说着,一边呈上药碗。

智元帝姬顿时挺直了身子,怒目横眉,“你说什么,本宫生的是公主?!”

底下的人的身形颤瑟,不敢答话,只得派人去请朝锦歌。

***

谢妫和军医在三皇子的床榻边守了一夜,宋境退了烧,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谢妫伏在榻边,呼吸声此起彼伏。军医握着手头的医籍,心中却是五味杂成。

面前的谢妫,他看不上的黄毛小儿,顶住了这一夜的压力,即使他救治的人是皇亲贵族,他依旧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有条不紊地进行医治。军医行医数年,曾经拥有过的平常心或许早已分成三六九等;他握针的手也会因为面前人的身份而颤抖不止。

而谢妫依旧保持学医的初衷,总是比他纯粹得多。军医一声长叹,不知是在感慨曾经像谢妫一般救死扶伤的少年郎一去不返,还是在叹惜后浪崛起前浪黯淡的世事无常。

李欢提溜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踏入屋内,可她打开食盒的声响,还是惊了浅眠的谢妫。

“我原想着给军医和谢公子送些吃食,不想扰了你们二人歇息。”

李欢一边将食盒里的菜肴端上桌,一边示歉。

“城主客气了,我和谢公子一夜未眠,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多谢城主的关怀。”

军医不拘小节,端起热粥,吸溜吸溜就喝了起来。

谢妫伸了伸落枕的脖颈,有些为难道:“多谢李姑娘好意,只是谢妫还未洗漱......”

军医皱眉,直接打断道:“何必如此拘谨?大行不顾细谨。”

谢妫听了军医的话,径直上了桌,也端起热粥,小口嘬饮起来。

军医放下空碗,转手又拿起医籍递给了谢妫。

“近日我翻阅书籍,加之结合南岐俘虏对瘿疾的叙述,我断定南岐人是胎里带病,恐与南岐饮食习性有关。”

军医捋了捋杂生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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