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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罪(1 / 3)

朝锦歌亦步亦趋,紧随莫殇身后,在孙清的指引下入了偏殿,神儿却丢在了顺义殿正堂。

就算朝锦歌初次入宫觐见,大抵也能读懂君主的心思。御赐两碗莲子羹,轻而易举支开了她与莫殇,单独留宋城在正殿。

一墙之隔,竟透不得半点风声。

朝锦歌愣神之际,莫殇早已接过孙清奉上的莲子羹一饮而尽。朝锦歌提起御碗,汤稠浓郁,莲子缀满碗沿,羹匙还存着冰糖的香甜气息。常言龙头壶莲子煮。何况此碗莲子羹原是君主的早膳,自然是上好的。

不知怎的,朝锦歌素日对甜食来者不拒,现如今却犯了难,左舀起一勺,又嘬了一口,愣是剩下大半碗。

朝锦歌的窘迫不难察出,莫殇直言道:“锦歌身子不适,正巧我尚未用膳,现下还空着肚子,此碗莲子羹不如由我代劳。”

言罢,莫殇就要“夺”过朝锦歌手里的御碗,又被孙清竖挡。

孙清冷冰冰地开口道:“食无求饱,莲子羹是君主御赐,公子还是莫要坏了规矩。”

朝锦歌万般无奈,又举起碗送到嘴边,猛灌一口,就是咽不下去。这时她才明了,与其说是君主慨允的恩赐之福,不如说是君主仅凭个人喜恶的决计。

“来人!孙清!赏四皇子宋城杖刑、杖责五十!”

宋谦怒不可揭,宋城却气定神闲,再叩首,高呼君恩。

他议绝如此。他们议绝如此。

孙清弯着身子,哪里还顾得上朝锦歌,蹑足进了正殿。

朝锦歌和莫殇听得真切,面面相觑。他们离开不足半刻,宋城何故引得君主发怒赐刑?

他们不得而知,甚言无勇而知。

原来这一墙之隔,不是透不得风声;而是无人敢扰、无人敢探。稍有不慎,宗族性命折损于此。

顺义殿或言未有善恶、对错之分,只凭一人予夺。

莫殇和朝锦歌蹀躞不休,或许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认为宋城身为皇子,罪不至此。直至宋城当真被孙清身后的侍从驱撵了出来,置放在刑凳上,与一件随处可丢的物品无异。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领头的侍从双手紧贴着官杖,横眉一挥,只是一杖,宋城就颤出了声,身后侍从的动作却不见停。宋城本就身形单薄,那日臂膀受创仍孤意南下加之南下水土不服,他的旧伤总是不见好转。如今再添无故杖刑,只怕是雪上加霜。

“劬劳之恩、骨肉之义、反哺之情;宋城不敢忘!臣不敢忘!”宋城不惧身心之苦痛,依旧怒嚎着。

触逆鳞者不惧,甚至故意为之。

“师弟身上还留有旧伤,怕是受不得如此刑罚。还请主管再......”莫殇不忍,冲着孙清点头哈腰,只为宋城求情。

孙清正襟,不经意道:“四皇子不仅是您的师弟,更是君主的亲子,自然受君主管制。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莫殇噤声,深宫之中,哪里有他沾手的余地?

“君主当真是要了他的命吗?”朝锦歌挣脱莫殇的阻遏,大言不惭,妄图打破君主的权制。

“君主,已然许诺朝家女恩赏,先前在殿内,小女已为郾城城主求旨;君主仍然欠小女一份恩赏。四皇子臂膀残有旧伤,是南下有功之臣,小女别无他求,只愿君主能够饶恕四皇子。”

跪拜有理,谈吐有节。朝锦歌跪在宋城同侧,为其求饶,却只见侍从继续下手,不见君主的指令。

宋城嘴里念念有词,即将陷入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朝锦歌心急如焚,叩首道:“君恩浩荡,君主是言而有信之人,断不会食言!”

先扬后抑,朝锦歌无惧,只道是坚毅。

顺义殿内,宋谦背手,不露声色。

“朝家女公子,倒是有趣。像极了朝骏。”言及朝骏,宋谦又是一声慨叹。

宋谦转首,向着孙清拱了拱眉。

孙清扭头,几个侍从立刻扶起昏厥的宋城,收了刑具。朝锦歌一看自己的请愿起了作用,却左右踌躇不知何时才能起身。此时,莫殇又被宋谦请进了殿,只余下孙清在外候着,搭手扶起了朝锦歌。

“姑娘,不如随奴同行,送四皇子回殿。”孙清臂袖一挥,转身到了队首。

***

“父亲与三皇子落难之际,四皇子与我驻守瑶城,不可能有下手的时机。”

莫殇作揖,解释道。

宋谦呷茶,似乎对此答复并不讶异。

莫殇挺身,问道:“不知,君主何日论罪智元帝姬?智元帝姬隐瞒有孕之实,为了巩固自己在南岐的权势,不惜出卖母族,罪大恶极。论律法,智元帝姬贵为朝都帝姬,却是挑起祸端战乱的始作俑者,已然犯了叛国之罪;论情感,智元帝姬追名逐利,甚至情愿抛下初生的小公主,因一己私欲,间接戕害胞弟,甚至连臣的父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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