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凭什么觉得,死掉的人不是布莱尔?”
坐在窗户面前的娇俏少年,昂着精致的下巴看着对面的女巫。
保罗看着面前漂亮白瓷杯里,悠悠冒着热气的澄亮茶汤,再看看桌子对面慢悠悠打开砂糖罐盖子的蓝发女巫。
茉莉的仪态很优雅。
她就像是独自居住在高塔里,不问世事的贵族。
因为不见阳光而过分白皙的皮肤。
诡异深蓝色眼眸,有一种异样的风情。
像是这座华丽的建筑融为一体一样,充斥着夜色璀璨星河的深邃,也充斥着星星点点的微弱的光芒。
“直觉。”
消息是她从尼尔森队长身上窥探来的结果,女巫的眼睛可以透过星辰看到别人命运。
穿过迷雾。
窥探到他们的过去与未来。
所以她看到了躺在肮脏恶臭的巷子里,浑身湿漉漉早已僵硬的身体。
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的鼻子被割掉了,部分嘴唇,眼皮也一起被割掉了。”
“不是什么专业手法。
“伤口很杂乱,就像是用暴力摧毁,肌肉和皮肤组织带着刀伤和撕裂的痕迹。”
打开砂糖盖子正在往里面加放糖的茉莉。
一颗,两颗,三颗....
女巫看着洁白的方糖在茶杯里慢慢融化,心情悠闲拿起银色汤匙慢慢搅匀。
她的态度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
高耸的建筑,雾蒙蒙的蒙着细雨的薄纱,像一个默哀垂泪的女士。
“这证明行凶者不是专业的杀人犯剥皮手。”
“更不是情杀。”
“暴力毁坏面容,更像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或者让人误判死者的身份。”
“所以我说,死的人很可能不是布莱尔。”
过分宽松的裙子漏出一截纤细布满淤青的臂膀,漂亮的金丝雀踩着不合脚的鞋子,碧绿色的猫儿眼一直看着窗外。
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雨幕下宁静,比起美味香草茶。
保罗明显对于桌子上手指松饼更感兴趣。
暴躁的金丝雀看起来削瘦,但是胃口可一点都不小。
他刚刚苏醒过来,身上尚未消失的淤青变成了吓人的紫红色,纤细手臂上遍布伤痕,手指上也包着纱布。
因为疯狂抓闹墙壁,翘起来撕裂的指甲,吃饭之间也被重新处理过伤口。
女巫的手指很灵巧,草药敷上去的时候凉凉的。
距离的近的时候。
保罗能看到她垂落的额发,轻轻颤动的睫毛,精致平淡的眉眼。
气氛诡异的融洽。
保罗像是被顺好毛的野猫儿,不再张牙舞爪的发出嘶鸣声音。
而是端坐在位置上,一双碧绿的猫儿眼盯着她。
“说到底,你只是怀疑。”
“你并不确定死者到底是谁?”
漂亮的少年用包扎好的指尖,捏起来手指松饼放到唇边咬的,“咔嚓咔嚓——”作响。
美丽又残忍。
对于杀人事件不回避,对于听闻到任何血腥内容也不会感到诧异。
就好像他们在谈论不是个刚刚逝去的生命,而是路边一只被猎人打死浑身血淋淋的兔子,鱼摊贩子手上捏着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鱼。
无力的大口呼吸着,最后残余的身体本能,无力的甩着尾巴。
“不过比起谁是凶手!”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清楚,那么清楚他的鼻子被割掉了,他的嘴唇也被割掉了一部分。”
“你不是没见过尸体吗。”
金丝雀轻佻的咬着松脆的松饼,微微上扬眉的猫儿眼翠绿翠绿的,有一种抓到她把柄的小得意和机灵劲。
茉莉的表情没有变化,她只是慢慢端起来了方糖融化的茶杯。
吹散了香草茶飘散的热气。
“我是星辰女巫。”
“天上无尽的星辰的映照,会穿透命运的迷雾。”
“只需要靠近被占卜者,以及一点点的诱因,就可以看到在他身上不为人知的过去,以及可能不太美妙的未来。”
女巫说的很隐晦。
茉莉说这话的时候,她深蓝色衣袍袖子上的花纹反射着窗户外面的光芒。
那是铭刻在衣服上符咒,带着奇异的冰冷美感优雅又华贵。
让满身淤青的金丝雀,开心的咬着松饼的时候,视线一直黏在上面反光的花纹上挪不开。
.........
“早上被盘问的时候,我透过尼尔森看到了案发现场。”
“血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