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有些过分在意茉莉的异样,下意识抬起眼睛看她。
“那家伙用那双肮脏的手弄脏了我裙摆,还用那张满是恶臭的嘴。”
“我生气了所以杀了他。”
转动命运的齿轮,对于掌控星辰之力的女巫来说,就像是伸手拨动挂壁钟表一样简单。
从人间直坠地狱。
轰然砸下来的华丽吊灯,在女巫的视角里就是卡在不轨者逃跑命运轨迹上落下,那是她给粗俗无礼的僭越者指引的血色道路。
事实挣脱逃跑假间隙,那一双双没有抓紧他的手。
甚至是华丽沉重的灯砸下来的时候,砸断他的脊梁,碾碎他的胸膛,压折他腿骨。
那个画面都是在女巫的预兆之中。
就像是被人随意从果盘里面捏起来熟透的浆果,就像是丢入碗中榨汁浆果‘噗嗤——’一下。
血液飞溅。
“可是杀完他我心情依旧不好。”
“刚出门就遇见了肮脏现眼的东西,弄脏了今天这个娴静美丽的午后时光。”
不老不死的异端女巫身体面流淌的血液在旋起风暴。
如同凌冽深冬一样。
“所以你感受到的寒冷,是源自于我愤怒之下身体里翻滚的血液力量。”
“甜吗?”
站在面前异端女巫,安安静静的说她心情有点糟糕。
但是茉莉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实在不是不像是心情糟糕的样子,本来自然的唇色有点不正常的红。
透着漂亮的色泽。
身上的诡异寒冷气息,有点危险与黑暗,但是却带着几分妩媚令人着迷。
保罗捂着刚刚被她揉到通红的脸颊,刚刚趿着鞋子冲下来的时候发生的插曲抛到脑后。
脑袋里面只有茉莉那只掐住他脸颊的手,以及嘴巴里甜滋滋的杏仁糖,视线怀疑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甜。”
“所以,你生气身上的温度就会很低?”
不太聪明的金丝雀。
瓮声瓮气的回答,保罗那双生机盎然的翠绿色眸子,比灯红酒绿的酒厅里面的华灯还要明亮。
带着森林绿意,以及鲜活的气息。
“不一定。”
“毕竟浩瀚的星河里满天的星辰,可能冰冷刺骨杀人无形,可能星河滚烫焚毁一切。”
茉莉撩了下耳边滑落的长发,微不可查的一声浅笑。
酒精的微醺感,在脑袋里发酵的感觉,让她的声音比平常嘶哑一点。
有点惑人。
保罗感受着拂过脸颊的指尖,舔着嘴里甜丝丝奶糖味道。
咬着糖果中的杏仁。
翠绿色的眸子一直都钉在茉莉的脸上,试图从她那张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
但是茉莉脸上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醉酒之后脸红,也没有意识混沌之后的迷惑。
非常清醒。
但也恰恰就是这份异常的清醒,让保罗感觉到了异常。
保罗虽然智商不太高,但他是个直接很敏锐的人。
茉莉话不多。
高傲而且有洁癖的异端女巫,不会主动去触摸他的脸,还给他塞糖果。
这种行为。
就像是故意去堵住他的嘴巴一样。
被捏红了脸颊的金丝雀,漂亮的金发少年“咔嚓咔嚓——”咬着嘴里的糖果,保罗舔着后槽牙摸着自己掐的通红的下颚。
“你骗人。”
“你一定是去喝酒了。”
“说什么出去置办货物准备开门都是骗人的。”
“你有这么大一座屋子,还有这么多珍宝古董。”
即使保罗不懂建筑。
并不妨碍他长了眼珠子,自己会用眼睛去看。
瞧瞧这个吊顶,瞧瞧地板,再看看那堆成山的资料书架。
更不要说这座高塔里藏了无数违禁药品,以及满后院长满尖牙利齿的魔草药。
只要长了脑袋的都知道,学习魔法有多烧钱。
“喝酒就喝酒。”
“为什么要撒谎,还要装作工作忙回来一样。”
保罗不理解。
他总觉茉莉像是有点在回避自己一样。
虽然他们之前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但是他认为单单只是喝酒没有必要撒谎。
更没必要出门去喝。
因为他之前偷吃火腿的时候,在食物储藏柜里面找到了珍藏的佳酿。
即使保罗没有偷拿,并不妨碍他手欠,将橱柜反的底朝天。
“所以,你出去约会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
保罗不聪明,但是他的直觉异常的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