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衜在书案上摆弄着他的活计。
司马赜兴致缺缺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李衜看着卦象,摸了摸下巴,道:“解梦,看来这个不是主前程的,主……桃花的。”
司马赜道:“烂桃花?够多了,烦。”
李衜揭开了卜辞,道:“夜不成寐,梦觉晓钟——让你凡事看开点儿。”
司马赜眼皮颤了颤,神情愈加复杂,道:“对泫泫?看开点儿?”
“公子未必有多么喜欢大小姐吧?既然不是什么‘正缘’,那就……随遇而安,遵从命运吧。”
李衜的声音微凉,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司马赜点点头,道:“多喜欢嘛,也谈不上。不过别的……就更不喜欢了。”
【PS很中肯了。古代男性(包括现代男性)这已经是喜欢的范畴了。古代贵族男性很少恋爱脑,因为不缺优秀漂亮的妹子,一对N,情感难免会被稀释。
按士族贵族算,不能指望谁都是宋弘、荀粲、山涛、何迈、刘应道吧。按皇室算,不能指望谁都是萧宝玄、朱佑樘吧。古代能算得上夫妻恩爱的贵族,男的绝大多数都有姬妾婢,至少有一个。并且基本都会再娶,不再娶也大多不是因为深情,而是家族和嫡子之类的考量。谢羊夫妻恩爱,谢玄年轻,再娶也算了。钟琰王浑也是夫妻恩爱,结果王浑觉得家里的姬妾婢还不够,一把年纪还能恋爱脑,娶小娇妻,可把儿子王济恶心坏了2333。
按古代皇帝算,每月能到你宫里一天叫皇帝觉得你不错,两天叫后宫里有名有姓;三天就是名人了;四五天就是宠了;六七天就算偏宠偏幸了;八九天算盛宠;十天是实打实宠冠后宫了(很少皇帝是俩宠妃平均分的啊,就算均分,也有高低,就算均分,也有别的妃嫔);十五天及以上就叫专宠,别忘了女性还有姨妈期。古代专宠在数据上是水词,在情感上不是。】
李衜道:“天下之大,人是最不缺的。”
司马赜道:“中州、两京、天家,多少仕女,没什么特别的。又怎么能说天下好女,最是不缺?”
李衜道:“才色俱佳者不易,若单单爱才,或只是好色,还不容易吗?”
司马赜笑道:“王羡、郑瀹、鄄城王世子,都能入眼的女子,并不容易吧。”
【PS不是说被这群人喜欢的女子多优秀。而是女子选择而了他,他胜过这群人。炫耀和得意的不是该女子本身,而是自己。男人这种东西,喜欢就会炫耀,喜欢就一定会炫耀,明着不炫耀,暗着也要炫的。男人永远都是开屏的孔雀,得意的水仙。】
李衜未料到他是这么个心思,失笑道:“原来公子是怎么个道理选人的?”
司马赜剥了俩核桃吃,嘲讽道:“对对对,要不是那么多人抢你,我还不要呢。”
李衜作揖,致谢,道:“谢公子青眼了——咳咳,咱别的不说,公子选我肯定是选对了的。但是这择妻娶妇,可不是这么着的。若无有相处,若非解语花,怎么能算是入眼呢?”
司马赜知他弦外雅意,道:“泫泫,应该算不上水性杨花。”
李衜道:“王羡有妻,又是年长,自不必提。郑瀹流徙、世子早薨。这算起来,可不止‘水性杨花’,还应该连带着算‘红颜祸水’吧。鄄城王世子,曾经入宫的储君备选——啧啧啧,贵女,克夫啊。红颜祸水呐,都能倾国倾城了,更何况是她丈夫的小命了。看来啊,能作‘阎职’已经算是天公开恩了……”
司马赜的眉梢挑了一下,打断他的絮叨:“……你惯会吓人的。”
李衜道:“身如糯瓷,心比琉璃。面若桃李,命犯桃花——本就是大小姐的谶语。”
闻言,司马赜的心跳漏了一拍,顿感羞恼,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李衜就差没直言,让司马赜不仅要做好“绿帽子戴好”的准备。更要做好“夺妻之恨”、“身首异处”的准备。
司马赜不禁一口气没顺上来,不住地咳嗽,脸红红白白。
李衜也觉自己言辞刻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咳咳……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哼哼……”
司马赜怒道:“那你还卖什么关子!”
李衜一指向上,缓缓说道:“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此时霍闪,又一个响雷打下。
司马赜目光游移,甚至还打了个哈欠,道:“不要命了?”
不仅不要命了,还唯恐天下不乱?
李衜不置可否,耸耸肩,笑道:“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没让你造/反。不至于天子非逮着你家大小姐吧,好歹也要投鼠忌器,掂量掂量的。有些色,也不是非好不可的。”
司马赜冷哼了声,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若泫泫不幸,我恐怕还得些时日……其他女人……”
司马赜摇了摇头,显然很不以为意。
李衜白了一眼司马赜,兀自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