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自我厌恶了。
自我厌恶,是他们的情爱之始,哪里能预见有什么好结果呢。
人与人之间,一旦牵扯了因果,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凡人能避则避,不动道心。
宁动千江水,不动道人心。不动别人的,也不让别人动自己的。
守情笃,守静笃,才能初心不负,正趣果上果。
刘彦之笑道:“像打哑谜,又像禅机,像就泡馍的榨菜,勉强还可以。”
韩弢见刘彦之并未批评讽刺,却也嫌她故意卖弄,便说道:“你游说归游说,你还扯东扯西地胡吣‘典故’了?”
司马灵泫道:“我现在说的这个,你肯定……还是不肯定吧……”
韩弢哼了一声,倒是勉强听她信口开河——
“榆关神女爱上了东胡王。东胡王疑虑她是妖女,会给他的部落带来祸患。也许他爱她。但他终究是部落的王,需要对他的子民负责。所以……还是将她剁了……”
韩弢撇撇嘴,很难受地挑刺道:“你确定是‘剁’了?”
东胡处置巫妖,用火刑。
司马灵泫笑道:“烧了……火刑,挫骨扬灰可还行了吧。”
“神女心如死灰。
榆关没有守护神了,上帝震怒,天狗的牙齿勉强堵在了辽东汉地与东胡之间,护佑一方平安。
她成了天上的云朵,海上的泡沫。
上帝要她忏悔赎罪。她开口不求恕罪,也不问赎罪。只想做个人,活生生的,有温度的,有爱憎的人……”
【PS这里抄了白娘子的“人人人”的呐喊。。。。算“反用”。。。。Emmm人是不能推卸自己的责任的。如果非要自己轻松自己爽,能不能找个人顶班?或者跟上帝递个辞呈好嘛!玩忽职守渎职翘班emmm。不能一边拥有神明的神力,神明的容颜,神明的不死不灭,一边叫嚣自己很寂寞吧。天下苍生不想做你们play的一环,挺难的。。。。】
韩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假笑,道:“你们司马氏,不是弹个《凤求凰》都要跪祠堂的嘛!你看这些不干不净的俚俗野书,成何体统!”
司马灵泫道:“博闻强识的韩大仙没看过没听过?”
韩弢摇了摇头,道:“非天孙而薄舜妃,嗤瑶姬而笑汉女。什么野路子,我呢只承认洛神宓妃生得美丽。别的嫦娥都嫌丑。”
刘彦之笑道:“渎神还是不可取的。”
司马灵泫道:“人都能跟神女,负距离了。你还管我渎神?神女没有贞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从神龛上下来了。还存续着的不过是一个还占据着神力的……贱/人。”
韩弢道:“你哪里来这么大戾气?”
司马灵泫道:“为什么你‘怜香惜玉’,什么女人都怜啊?”
韩弢道:“我不觉得她是个贱人啊。”
【PS韩弢(等男性)的想法是这样的:他们不是怜香惜玉,也不是对女性宽容。而是天然地将女性放在弱势地位,放在“半人”“从人”地位。
一个本该是“不太好”的事情,如果是女性,他们就会觉得理所当然、常态、又一次证明了女性的某些“与生俱来”的特质,是可以被宽宥的。
如果一个“不太好”的事情,角色是男性。他们就会觉得该男性丢人、丢大发了、不配为男。就“不配做男人/男儿/男子汉”这个词,好像是“功勋”啊!“与生俱来的功勋”啊!
他们自觉应该去捍卫他们的尊严和功勋,甚至殉道。以一个男人的方式死去——这就是捍卫坚守和殉道啊。。。。。什么时候,来一个,作为一个女人的方式死去——也是褒义也是勋章2333。】
所以只是个女人,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只是个可怜柔弱的女人。
司马灵泫闻言怒道:“女人没有那么低贱!没有那么那么那么那么低的标准!不是‘从人’,不是‘半人’,是‘人’。请你尊重其他好女孩,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刘彦之笑着点头,对韩弢道:“现在还是个能把你剁了的……人。”
司马灵泫拍手,笑道:“他们给他的家伙什儿造的有燕王黄金台那么高。后来东胡部落迁徙吞并,人与神都混了好几拨了,他们崇拜信仰的祖先神明才被改易,东胡王的棍子,才被人掰了……该修房子,修房子,该砌灶台,砌灶台。他们要是建在辽东,岂不是得称之为‘京观’。”
刘彦之见司马灵泫越说越起劲,便觉得不对,便道:“你是在骂他吗?”
韩弢冷冷地道:“你也别拐弯抹角了,你指桑骂槐的毕鸢是我姨外婆。但是白泽令我是一无所知的。”
司马灵泫笑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刘彦之道:“手握白泽令的毕鸢,国朝巾帼女将。
司马灵泫笑道:“不交税的女将军吗?顶多就是河朔四镇第一巾帼,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