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要先回家了。”
她起身要走,但是褚让没让,直接招呼店小二把店里的招牌菜全上了一道。
韩瑛见左右推脱不掉,也就没再多言语什么,心里只想着那就赶紧吃完,赶紧走。
没一会功夫,几道热菜就被端上了桌,速度极快,香气扑鼻,褚让还点了壶烧酒。
褚让看看她的样子,没有问她要不要酒,自顾自倒了一杯。
“请问怎么称呼?”
“啊?”
韩瑛夹口莴笋掉在了碗里。
她动了动黑溜溜的眼珠子,道:“啊…我叫,我叫蔡…秀,芬。”
蔡秀芬。
褚让闻言一顿。
不知怎的,他意味不明地微微蹙眉,瞟了她一眼。
“蔡秀芬?有小名吗?”
韩瑛蜷曲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攥成了拳。
“没有。”
他眉心簇着,舌尖下意识在牙齿内侧轻滑了下,似乎有疑惑,眼睛一直看着韩瑛,看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褚让。”他自我介绍道。
韩瑛讷讷地跟着点头。
“你多大?”
“嗯…我…十…不是,嗯,二十三了。”
褚让轻笑了一下,温和道:“一个年龄还要考虑这么久吗?”
“......”
“你家在什么地方,是村里的,还是城里的。”
“村里的。”
“什么村?”
“白柳村。”
“白柳村距离溪峰山西面可有十里地,脚程快的话来回起码也要走五个时辰,”褚让问,“为什么跑这么远来打猎?”
“…因为,因为我没去过溪峰山,所以是,头一次去。”韩瑛补充说,“就是,想去看看……”
“哦,”褚让点头,似乎理解了,“原来如此,我是东城褚家的。”
韩瑛稍微松了口气。
她刚刚已经猜到了,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褚家的新东家,怪不得瞧着就如此不可一世的做派。
褚让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闲聊,看上去十分松弛,“今日来潭城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卖兔皮。”
“你还做这个生意啊,可白柳村离虞城更近啊,为什么跑这么远来?你天黑之前还回得去吗?”
“我…还有其他事。”
“什么事啊?”
韩瑛则问一句答一句,完全不知道反驳:“来看看亲戚。”
“你的枪,”褚让想了想又问,“是谁教给你的,家里人吗?”
“嗯,我姥爷。”
“你姥爷?他是干什么的,会打猎吗?”
“会,他是猎户。”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韩瑛瞬间肠子都快悔青了,不由自主地闭了下眼。
“猎户啊,”褚让饶有兴致道,“哪的猎户,溪峰山上的吗?”
“啊…不,不是。”
“那是哪的?”
“啊…”韩瑛的头越来越低,都快埋在饭碗里了,“是我们村的,偶尔会去打猎,额,他,会去各个山上打猎,不固定的。”
褚让看她细细颤抖的后背,粲然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快吃饭吧。”
“……”
两人又僵硬地聊了半天,褚让单方面像审问犯人一样,“调查”韩瑛,韩瑛尽了最大努力扯谎,见招拆招。
她感觉褚让一直似笑非笑的,莫名其妙有了一种被当众羞辱的感觉,十分不高兴。
盘子里荤菜的油都凝固在了冰凉的盘子上,韩瑛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她清了下嗓子,坐直,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褚让“审问”正欢,倒是愣了一下:“饱了?就吃这么点?”
——她饭碗里的白米饭只削下去了一个尖。
她味同嚼蜡,一刻不想多留。
褚让见她确实没什么食欲,便也不再勉强:“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那走吧,我送你出去。”
褚让在前面带路,一推开门,热闹的人声又将她包围了,人气儿一聚,韩瑛觉得身体不再发冷,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说谎说多了就会这样,打小就有的毛病,就算是在夏天也会冷得汗毛直立。
两人下楼的时候,褚让依旧走在前面。他的后背太宽,在前面晃晃悠悠挡着她的视线,韩瑛故意同他拉开很远距离。
穿过大堂,褚让在门口停下,回过头等她。
她见状才小跑追上来,在他面前站住了。
“你我今日就算是交个朋友,以后来如果这家酒楼吃饭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我已经跟他们提前打好招呼了,给你全部免单。”街上人来人往,褚让低头看着她,自然道,“二十三岁的蔡秀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