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调查可以称得上是十分顺利。
当时杨洪业去王树人办公室时,只想着要赶紧把自己没填完的抄上,压根没注意什么字迹。如今再翻看杨洪业的卷子时,能够明显地发现同一份卷子上有两种粗细并不相同的字迹。
一开始,杨洪业还想辩解说是因为自己考试时带了两只笔,两支笔混着用所以才导致字迹的粗细有所不同。
但当把杨洪业和孟夏梁的卷子拿出来、放在一起对比时,就能够明显发现杨洪业后面一种字迹写出来的内容竟然和孟夏梁一模一样。
这明显是后面照着孟夏梁抄的。
抄写的人以及接触卷子的人都解释不清。
单位里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负责跟进此事。
调查小组从杨洪业入职前开始查起,将当时入职公告、笔试试卷等等全部档案进行再次研究,又把涉及的相关人员及同事单独询问一番,结果并不难得出。
孟夏梁也将这段时间收集的其他资料交了上去,其中包括杨洪业本人近期提交的工作内容等等,这虽然不能证明杨洪业作弊,但也可以说明其平时的工作水平和工作能力。
*
陈副主任这几天在单位里也是春风满面,见了人便面带笑意地点点头,嘴里还哼着点时下流行的小曲。
曾经他把王树人当做最大竞争对手,本以为还需要再针锋相对个几年,但没想到王树人直接败在了这种问题上。
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看得出来,昌主任是早就猜透了这件事,让杨洪业当众来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以儆效尤、整顿队伍罢了。
以儆效尤的效果非常好,单位里对杨洪业的处罚还没下来,但光靠大家口口相传杨洪业这个事迹,便足够让他在单位里混不下去了。
会议召开好几天之后,单位讨论的热度依然居高不下。
许多人当时真心实意地向杨洪业请教过问题,谁能想到他口若悬河,但实际上却是靠关系在这种选拔里作手脚。
“之前他还拽得跟二八六一样回答我问题呢,搞半天他连那么简单的都听不明白!”
“是啊,你注意到他当时脸色了没?我离得近,那脖子都红了啊。”
单位里杨洪业的口碑彻底落入谷底。
有些人多少还是忌惮杨洪业有关系,不敢正面嘲讽杨洪业,但当人多的时候还是能遥遥地嘲笑两句过过嘴瘾,“瞧见没,这个就是作手脚被当场拆穿连台都下不来的!”
昌良朋当时虽然没有给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但大家光靠唾沫星子就足够将一个人给淹死。
整个单位的风气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一切跟“关系”“后门”挂钩的行为都被人人所严厉批判。
甚至原先工作上有些偷奸耍滑的同事,只要联想到杨洪业的下场也会变得有所收敛——现在人人都怕别人说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
没过两天,杨洪业便受不住这种时时刻刻的无声声讨,干脆不来上班了。
大家自然而然地都以为名额会落在孟夏梁头上,毕竟是他发现了杨洪业的问题,而且孟夏梁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
孟夏梁参加工作总共也就几年时间,其中还有大半在国外,因此在单位里他认识的人并不多,平时毕竟熟悉的也就只有闫项明一个而已。
即使有知道孟夏梁的,但也多半觉得他难以接触、敬而远之。
自从开会之后,情况就变了。
孟夏梁走在单位的路上,经常会有些陌生人一脸兴奋地向他打招呼。
几天下来,孟夏梁被动认识了单位里的不少人。
而同事们也渐渐发现,其实孟夏梁根本不是瞧不起人、不好说话,只是话比较少、平时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而已。
经过几次接触,甚至其他业务部门的人也开始大着胆子向他问问题。
孟夏梁每次都会细细思索之后再给出他的见解,说的更加务实。
也有人像孟夏梁提问杨洪业一样,故意找来几道刁钻古怪的文章,让孟夏梁帮忙解答,实际上是想测测孟夏梁的水平到底有几分
孟夏梁对此也不推辞,照单全收。
在孟夏梁看来,平时他还真接触不到这么小众的内容,这也是他可以学习的机会。
就连闫项明都忍不住酸溜溜地感慨,“自从开会结束之后,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咯。”
孟夏梁被他恶心到,笑着让他起开。
当然闫项明这段时间过得也很开心,每天他都能回忆起那天自己拿着卷子威风凛凛地交给杨洪业、而杨洪业苦不堪言却也只能无奈收下的样子。
而这个风光事迹,闫项明已经在办公室里连着讲了许多天。
也有一些其他业务部门的人和孟夏梁稍微混熟了之后,忍不住八卦他的下一步打算。
孟夏梁只是无奈地笑笑,“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