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夏娟跟阮云枝聊了许多,而认识同龄人只是其中一件事情。
阮云枝本以为夏娟只是随口提一句让她认识同龄人,但没想到夏娟的动作很快。
很快,孟夏清就帮夏娟传来了话——约好下周一见面。
毕竟是当时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阮云枝也不好再反悔,也就只能答应下来。
*
最近开始做午饭之后,大家的工作时间比原先长了不少,阮云枝又给大家全都涨了工资。
这天中午忙完后,常蕾出了门,说要出去转转。
阮云枝非常赞成,自从常蕾来到店里之后,常蕾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以前阮云枝让她出去转转,常蕾也总是拒绝。如今常蕾自己主动愿意出去,阮云枝也很开心。
等到下午常蕾回来的时候,阮云枝愣了一下。
常蕾头发烫了如今城里流行的小卷,头发看着就很有光泽,精致地披散在肩膀上,皮肤白里透红,像是涂抹了一层腮红一样。
常蕾穿着的衣服也变了样,她原先总是穿着之前洗得发白的衣服,料子松松垮垮,看着也不精神。如今她换一件剪裁立体的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身材和窈窕的曲线,整个人看着也更加有精神了。
常蕾自从嫁了人之后,就越来不爱打扮自己了。她整日被丈夫责骂,被婆婆欺侮,结婚之前,常蕾丈夫总会对自己说,要是以后能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那时候的常蕾以为丈夫爱自己爱到了不行。
可结了婚才知道,丈夫只想把她当成附属物品,压根不舍得给她花钱,每回她想买件新衣服,丈夫只会一味指责她不知道挣钱有多难 ,婆婆也总是用眼神责骂,“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钱能买多少吃的?”
从结婚第二年开始,常蕾就再也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自从离婚之后,常蕾的气色就慢慢变好了许多。她远离了原先那些糟心事情,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生活的渴望,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现在的生活也比较累,但是生活是有盼头的,日子也是给自己过的。
常蕾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地看着阮云枝,“怎么样?花了不少钱呢…”
说实话,现在她已经有些不习惯穿的这么精致了,在夫家的日子里,婆婆总是给她营造一种“美丽羞耻”,让她觉得打扮得漂亮是一种应该觉得羞耻的事情。
烫头发虽然流行,但并不便宜,常蕾烫头发的时候还有些肉疼。
而阮云枝看着看着就笑了,“这钱花得太值了!我这是从哪里招过来这么好看的服务员呀?”
一瞬间,阮云枝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常蕾,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刻意省钱就为了爱美,谈论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时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
而眼睛里的光,终于重新又回来了。
王桂花眼睛也发亮,“天呐常蕾!你这下午出去了一趟,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看我这年纪太能去烫头不?什么时候带我也去?”
众人笑作一团,常蕾也笑了,“行!下次就带桂花婶儿去~”
虽然中间走了弯路,有了不愉快的经历,但好在常蕾又回到了她的正轨之上。
常蕾又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条裙子,递给了阮云枝。
常蕾永远忘记不了那天,桥下湍急的河水,似乎在召唤着她,她整个人万念俱灰,却丝毫没有跳出生活困境的办法,那时的她只想求一个解脱。
是阮云枝把自己从泥泞又暗淡无光的生活中强硬地拉了出来。
如果没有阮云枝,自己即使没有死在那滚滚的长江水下,也早晚会被丈夫和婆婆磋磨死。
现在的生活,几乎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辛苦,但有非常可观的收入。身边的云枝、桂花婶、还有新来的朱开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对自己不会有打骂,只会有关心和照顾。
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再受别人的欺辱打骂,她变得自由了。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阮云枝。
从阮云枝把工资给她的那一刻开始,常蕾就已经想着要给云枝买些什么了。
常蕾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送件裙子,阮云枝成天在这厨房里待着,但她毕竟还是个正当年轻的小姑娘。
她不能连条时兴样式的裙子都没有。
常蕾从袋子里拿出来展开,那是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没有多余的设计,却非常经典好看。
阮云枝摸了一下就知道,这种材质肯定价格不菲。
阮云枝摇了摇头,摇头拒绝道,“不行,你挣点钱也不容易,我不能要。”
常蕾很硬气地说道, “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可不准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必须收下。”
阮云枝又搬出其他理由,“我天天在厨房里呆着,也没什么机会穿它。”
常蕾丝毫不认可阮云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