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卿未曾料到韩秋水居然找他要银子,登时便有些挂不住脸。
这傻女人自从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服服帖帖以来,从来只有给银子的,何曾开口跟他要过银子?
一些虚空的承诺,几句不值钱的表白陈余卿自是信手拈来不放在心上,但进了他口袋的银子,他绝无可能再掏出来!
但若是不给,这可摇钱树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再给自己赚银子了,那岂不是亏得更多?
陈余卿面露难色,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片刻过后,陈余卿暗暗咬牙,突然伸手“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秋娘,是我没有本事,银子为了我们的未来都花出去了,我只想着你以后跟了我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是以宅子、田地我都是可着最好的买,不怕你笑话,银钱已经被我、被我花光了!”
若是往日,陈余卿这番作态定然能叫韩秋水心疼不已,只可惜眼前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错付一生的姑娘了,韩秋水的壳子下套着的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韩悦悦,那个年代渣男玩得招数可比陈余卿高明多了。
韩秋水眸光一沉,看这架势,陈余卿这是咬死了没钱不想掏,这男人如此自私自利,偏偏又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演技骗得原身不仅脱了三层皮,还枉丢了性命!
韩秋水心间更是替原身感到不值,她忍着对男人的厌恶捂着嘴清咳两声道:“卿郎不怪你,但眼下急需用钱,不若将宅子退了换个小、田地也挂卖一些出去罢,也别怕卖贱了价,王妈妈人脉广博,咱们只管求一求她,定能卖出个好价钱,毕竟只有我修养好了我们才有将来不是么?”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陈余卿却总觉得听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王妈妈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富硕的扬州烟花柳巷之地立足,若是没有几分本事早连场子都被旁人一锅端了去,陈余卿敢拿鬼话骗得韩秋水团团转,却是不敢在人精一般的王妈妈面前造次。
韩秋水一双漆黑的瞳仁就这么直勾勾盯着男人的双眼,自诩拿捏韩秋水的陈余卿不知怎的竟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骇人,看得他莫名心底发怵。
半晌,韩秋水轻启樱唇提醒道:“当真一分也拿不出来了?不若你再想想?”
陈余卿猛一激灵,突然改口道:“我想想办法,改日、改日再来给你送银钱,秋娘你先好好将养身子!”
话音方毕陈余卿起身告辞,走至门外却差点与折返的王妈妈撞个满怀,方才韩秋水的话还犹在耳旁,结果二人一照面便将陈余卿骇得落荒而逃。
王妈妈看着陈余卿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啐道:“要死了讨债鬼,莽莽撞撞的,真当醉仙楼是你家!”
打发走黑心肝渣男的韩秋水很是满意,对方若是真的怕了将银子送来最好,即便不送,自己约莫也能过上几天清净日子。
王妈妈进到房间,见韩秋水还靠坐在床边,三两步过去将人扶着躺下,嘴里念叨道:“别折腾了,你伤得可是脑袋,仔细休息不好遗漏下什么病症。”
韩秋水不知王妈妈为何去而复返,但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除了嘴巴尖利一些,为人倒不坏,是以她顺从地躺下,只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王妈妈。
王妈妈撇了撇嘴问道:“刚才那陈余卿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惯会哄人怎么身后有鬼追他似的跑了?”
韩秋水无辜地眨了眨眼道:“秋水不知,可能是急着回家找银子还我罢。”
王妈妈闻言“扑哧”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韩秋水的额头道:“你呀,早知道磕这一下能让你清醒过来合该早点给你磕了,现在知道心痛银子了。”
“不说他了,我来是给你说正事儿的,那两位客人找到了。”
韩秋水立时就要坐起,却被王妈妈一把按回床上道:“莫急,话没说完呢!人虽然找到了,可是却躲在了我们进不去的地方,只是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总有他们出门的时候,且等着罢,我定要叫他们知晓知晓醉仙楼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妈妈收回透着冷厉的目光,拍了拍韩秋水的肩膀宽慰道:“这几日你好生休养,看医问药的银钱自有醉仙楼替你担着,有好消息我再跟你说。”
王妈妈急匆匆的来了又走,顺便还替韩秋水关上了房门。
纷纷扰扰好似皆被隔绝在了门外,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
韩秋水睁着眼望着床帐上方的香囊,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受伤时的情形,脑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两侧脸颊也有些后知后觉地麻木,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那两记害了原身的耳光她早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
因着脑袋上受了伤,韩秋水得以结结实实的休息了好一段时日。
以前她身为戏剧团演员,作为主演本就任务重、担子多,但对戏剧的热爱一直支撑着她,忙碌的全国巡回表演已经让她连轴工作了许久,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才会从高台上意外坠落,只是没想到再睁眼已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