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丝回到书房之中,此时鲤沫趴在桌子上,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到她,大概以为她正在熟睡。
只是若是略微碰触,就能感受到鲤沫身上那异于常人的温度,连一丝热度也无。
他与鲤沫结契之时,未曾想到鲤沫会变成如今这样,鲤沫的身边显示着不凡的气运,他正是被那气运吸引到鲤沫身边,原本,鲤沫的这一生该是顺风顺水。
可惜,现实却完全相反。
他仿照着鲤沫的字迹写下一封信,留给之后来收拾这间宅院的人。
下一刻,他就带着鲤沫离开了皇城,回到了鲤沫的那间屋子。
几日未归,屋子里略有些落灰。
人总是想的太多,想的越多越苦恼,鲤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一早就注意到鲤沫的不对,本以为不会那么快发作,故而没有出声提醒,早知如此,就不该让鲤沫留在那里,或许该去找之前制作傀儡的那人问问,明日,若是能找到那人,就将他带过来。
他正如此思索着,鲤沫却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身来,本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发现杯子是空的。
“游丝,你怎么站在这?” ,鲤沫一抬眼,注意到游丝正看着自己,那眼神看得她心里头毛毛的。
“不是说维持人形很费精力,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鲤沫见他这模样,自然地搭起了话,只不过感觉他的心情算不上好。
“没事,出来散散心”,他一瞬没了身影,鲤沫从前就搞不懂他的想法,如今还是弄不懂。
等明日再打一桶水回来,鲤沫转了一圈,看见自己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画好的符咒。
鲤沫努力回想,也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时候把这符咒装在包袱里的,近来的记忆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知春桃有没有收到鲤沫寄过去的信,她还有一位弟弟,与她是双生子,从小就进入皇宫侍奉太后,鲤沫听春桃提到过几次她的弟弟,具体的倒不大清楚。
如今的朝局并不太平,先帝正值壮年,却突发心疾,继任的是他的独女,因年幼不能服众,又有太后垂帘听政,暗中辅佐。
那里的风云涌动,鲤沫这里是看不到的,春桃身在局中,大概看的一清二楚,因此才远离那里,多年未归。
一旦插手了别人的事,之后再想置身事外几乎就是妄想,鲤沫深知这一点。
这一晚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鲤沫重新亮起灯,借着灯光翻阅着留下的卷宗,上一次读到的地方后面还有厚厚的一沓记录。
鲤沫往常做任务时,也常常做记录,但看到这人的记载,还是多了几丝敬佩之意。
如此的细致,却又如此难以理解,着实是构思精巧,狗屁不通,令人叹服。
不过比她写的强,她通常只是记录一下天气,能少写绝不多写,完成任务有时只需几个时辰,可要写任务的卷宗费的时间却不可估量。
若是审阅之人严苛些,她交上去的卷宗大概只能打回重写,也因此,鲤沫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的将事情交代清楚。
上次遇到的画皮就着实有些难写,那小少爷是主动献祭,他们双方的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只能算作是一场交易。
鲤沫是万万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主动献祭给妖物做口中食的,只觉得之前费的时间甚为可笑。
至于画皮在遇到小少爷之前所设下的引诱举动以及种种诱导,他完全是避而不谈,全然不放在心上。
对于这种滚刀肉,和他说的再多都是浪费时间,鲤沫刚将记录的卷宗交上去,转眼就有弟子联系鲤沫,让她把主观猜测的地方删去。
落在纸上的都要是确切发生的事,鲤沫不知为何要如此规定,但只能按照要求去改,结果费了一阵力气,最后只拿了个丙等三级。
这等级是任务中的最低等,它的价值就好比鲤沫去帮山下的农户照顾了一天的孩子,甚至还比不上这个。
鲤沫还要再将这画皮再给放了,负责登记的弟子是这么对她说的。
“这件事你不该插手,那画皮与你有点因缘,若遇不到还好,遇到了难免纠缠。”
若说那场任务白费功夫也就罢了,结果这下子她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负责登记的弟子大概也看出鲤沫的脸色有些不好,拍拍鲤沫的肩膀,接着对她说着。
“师妹,放宽心,这才哪到哪,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鲤沫心中倒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着实麻烦。
将那画皮放走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大想走,“你们这里山清水秀,着实是个好去处,我过几天再来。”
鲤沫只是挥了挥手,希望他快走。
他见鲤沫这个样子,倒没再逗鲤沫,只是抛出一句话,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散。
“我们还会再见的。”
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