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沫醒来时,看向床铺,床铺整齐,苏零落并不在那里。
她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看了看四周,苏零落也不在附近,又看到桌上的那张纸,明白苏零落大概是已经离开了。
鲤沫锤了锤发僵的后背,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感觉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些,而后才回来看那张纸,上面还压着苏零落身上的玉佩。
鲤沫拿起那张纸,略扫了几眼,是苏零落留给她的,大致的意思是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再来寻她。
看起来似乎恢复的不错,鲤沫知道苏零落如今还有余力处理事情,也放下心,没什么事自然是最好,鲤沫实在不想看见苏零落那般没有反抗之力的样子。
距离那场比赛开始还有四日,如今她倒没了什么参加比赛的心思,快些结束,她也能早些回去,只要能保证比赛结束之时自己还活着,就不会一无所获。
自从到了这里,她总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不该停留在这里,虽然师傅之前的回信上写着门内并未出什么事,让她放心,可她实在做不到不去忧心。
她试图将那些想法全部都排除,将视野集中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赛上,清点着自己如今有的东西。
只是她始终不能静心,总是想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有人受了伤,会不会师傅的回信有些遗漏之处。
被这样的思绪所盘旋,回过神时才发现墨滴落在纸上,最后只是将笔放下,又望着那墨迹。
屋子中又开始笼罩着一层烟雾,在那其中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坐到了鲤沫的对面,他微微倾身,指向那一片已经风干的印迹,眼中存着几分明知故问的逗弄,“怎么如此心不在焉?”
鲤沫没心思和这画皮说话,虽说符纸都用完了,但她现画一个也来得及,总归不会让他轻易逃脱,既然是他主动送上门,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鲤沫看向这屋子的挂件,一眼看中了一幅画,看着就不怎么值钱,还很是破旧,用来装这画皮刚刚好。
鲤沫看向这画皮满不在乎的神色,他似乎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没感到什么不对,但鲤沫如今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想说多余的话。
“你是自己钻进去还是我来动手?”,鲤沫牢记着师傅的教导,实施先礼后兵的原则,指向旁边挂着的那幅画,“自己进去就赶紧点。”
她觉着这画皮的态度和先前相比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一种身在局外的淡然,这个比喻似乎还是不大贴切,画皮更像是在隔岸观火,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火势会蔓延到他的身上,鲤沫不知为何他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就如鲤沫所想,画皮不曾表现出原来那份热切的劲头,似乎不再装作与鲤沫相熟,反而开始有了几分距离,“小师傅别急,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人,你会感兴趣的。”,他似是十分有把握,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不想听。”,鲤沫只觉得这画皮对她的耐心有什么误解,下一刻就将他装在那幅画里头,而后现写了个符咒在上面,她关心的人都有自保的手段,纵然鲤沫在忧心,也无需他人提醒。
“我们还可以再谈谈。”,画皮的声音从画中传来,但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鲤沫觉得实在太吵,将那幅画卷了起来,准备下楼找客栈的掌柜,买下这幅画。
“你不想知道苏零落去了哪里?”,画皮犹未放弃,还在尝试诱惑着鲤沫,鲤沫很清楚该如何处理这类东西,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少与他们说话。
他们会一步步试探他们看中的猎物,直到找到对方最为重视的东西,紧接着就会不断加深那东西对于对方的重要性,诱使猎物一步步走向他们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
而一旦被他们看中的猎物,在彻底堕落到他们手中之前,他们都会一直跟在那人的身边,他们有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分辨出人的本源。
无论那人变成了何种样子,只要一息尚存,他们都能够找到那人,紧接着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事,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被他们盯上的那个猎物只要走错一步,就已经全然落入他们所制造的陷阱中。
但凡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了些什么,就是为之后埋下了不小的祸端,而且交易一旦形成,就永远无法终止,不仅无法终止,还受到了规则的保护。
这是一种很牢靠的契约,若是不诚信,无论哪方是破坏规则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同时限制了双方,也给了双方更加可以操纵的空间。
若是其中一个签订契约的人身死,则契约将顺延到他的转世身上,人死账消这种事情在这类契约之中是不存在的,签订了契约,就要做好永世纠缠的觉悟。
有的人会在半路醒悟,尝试解除他们之间的这场交易,但这注定是一场无用功,从订立契约那时起,结果就已经注定。
鲤沫见过许许多多个这样的例子,没有例外,门中弟子就有被这契约所约束的,因此也格外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