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规则在不断完善,但本就不曾有着谢环祯存在的可能,她只能以灵魂的形态存在。
只有将她送回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之中,她才能拥有身体,鲤沫可以做到这样的事,但无法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并没有行动。
鲤沫和她对话的时间并不多,但足以弄清如今的状况,她不常出现,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锁链束缚之下。
并非旁人将她困住,那锁链是她加之于己身的约束,时刻警醒着她不能插手太多,否则将会被此地清除。
正因她不想被规则所控,所以才变得愈发透明,鲤沫很担忧她还能撑多久,平日里都让她在鲤沫的躯体中休息。
谢环祯并没有离开这里的念头,鲤沫曾问过她要不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她只是拒绝。
“我若是回去,那里的谢环祯又要怎么办?”,她无比自然的话反倒让鲤沫陷入思考。
的确,她如今已经失去了与那世界之间的联系,时间不断流逝,一个世界之中不会容许两个谢环祯的存在。
她见鲤沫没有回答,也不再询问,此时的她,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情,她已经失去了感受这种感情的能力。
刚才的疑问不过是她思考之后所得的结果,因为感到疑问所以寻求答案,但若是没有答案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曾忘记一切,只是无法理解先前的举动,因此胸中再不会生出什么额外的感情,仅此而已。
在这世界中,原本每个人都有着命定的轨迹,但不同的选择叠加在一起,就算是既定的事实也能有些许的不同。
鲤沫知道她该做什么,寻找到这世界的本源,而后从这里离开,这是最为简便的方法,然而就算是本源,也在不断地变化。
这未受监管的世界的本源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谢环祯的念头,另一个则是不断更改着的变动的轨迹。
谢环祯的所想使这世界发生了些许的不同,但影响并不大,她邀请鲤沫来到了这里,因此鲤沫才会和她相遇。
那是她在无意识之间发出的邀请,鲤沫和她之间的感应发挥着作用,她会以游魂的样子待在鲤沫身边也正是因为如此。
鲤沫和她已经无法融合在一处,两个人身处不同世界的家伙,不论如何都不能看做是一个人。
她们有着不同的经历,做出不同的决定,甚至遇见的人都不大相同,因此对于所处世界的认识也不同。
这两个东西都不是可以操控的事物,谢环祯的念头暂且不提,鲤沫本就在那变动的轨迹之中,也无法跳出那规则行动。
许稚就是这里的突破点,她是唯一一个行踪不明但却很有存在感的人,具体来说,许稚也是这背后推手中的一员。
她藏的很好,总是要到最后出现,而后将一切理个干净,鲤沫通常活不到她出现的时候,在她的记忆之中,每次都没有见到许稚出现。
身旁的人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给她致命一击,鲤沫回想着众多的记忆,季南音未曾对她出手。
这或许也与她不常回到门中有关,本就与鲤沫见不到几面,也不大可能做出些伤害鲤沫之事。
还有祝遇,他处理着试炼场中的事情,每日忙得脱不开身,两人就算遇见了,也不至于来个你死我活的比斗。
目前看来,这两个人看起来不会出什么事,鲤沫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离他们远些,也好避免再生出些别的变动。
但从她到来那时起,就已经被卷入谢环祯与木染的事情之中,所以并非一成不变,这诸多变数相互演变,总有一条更好的道路。
鲤沫并不相信命由天定,她只相信惟有行动才能得到一丝改变的契机,更何况从一开始就已经全然不同。
她没有将这里重塑的力量,但不想将眼前所见之人只看做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存在,他们同样拥有血肉,与她产生了深深的羁绊。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在这里二十多年的回忆在提醒着她,但那都是捏造的记忆,算不得真。
那对夫妇将鲤沫看作是他们的孩子,只不过是受规则的影响,他们认可了强加在脑中的身份,被感情所影响,将鲤沫视作他们的孩子。
鲤沫清楚自己为何愈发淡漠,规则对她的约束在逐渐减小,经过多年的同化,身处其中的她不应与这里的人产生什么深深的感情。
但从心里却并非毫无触动,她不认为所感受到的感情是虚假的,她已完全认同了自己的身份,并为此而行动。
她知道此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正因如此,才不能什么都不做,一切尚且在进行,在许多事情上,和原本并没有什么两样。
顾幽下落不明,和清多日未归,这些都是不曾改变之事,在这未曾更改的事实下,鲤沫愈加不能放下心。
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做,在这门中停留能做到的事情终究有限,鲤沫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得到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