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二天,我去找了苍。坐在她的病床前,我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苍是普通人,看不到咒灵,这点我早在初中时就已经试探并确定过了。所以,我在这一次变故后转学的原因,不能跟她说。
我进门的时候苍醒着。她手上还有滞留针,医生说她起码还要住三个月的医院。我看着挂在她床旁边输液架上的那些盐水,又转头看她。她静静地与我对视,相顾无言。
我很想哭。
如果她没有抱紧我,没有拉住我的手,帮我分解掉了一些撞击和划伤,我或许连发现诅咒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现在和接下来的一个月,因为这一次无妄之灾要彻底荒废在医院里。而那些划痕,或许也会在她身上留一辈子。
“小苍……”我慢慢走到她身边,把手轻轻附在她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臂上。她似乎没什么力气,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明天就出院了,”我感觉喉咙前所未有的干涩,“但是,我们要说再见了……”
她张了张嘴,轻声地问了我一句为什么。她的嘴唇因为没怎么饮水而微微有些干涩,我于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插上吸管递到她面前。她张嘴咬住吸管,缓慢地吸了几口。
等她喝完,我把水杯放回柜子上。我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开口:“苍,那天的事故……不是新闻上说的恐袭。”我停顿了片刻,转头问护士要了棉签,蘸了点水之后轻轻按压在她的嘴唇上。
“我不想让你感到不安,”我把棉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但是那天……”
一阵长久的沉默。
“对不起。”
“没关系的。”苍虚弱地开口。
“总而言之,因为那天的事情,我要转学了,”我看着她,放在她小臂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或许我们之后就很难再见面了……”
护士小姐推门进来,提醒我为了苍的休息应该回去了。
我松开手,缓缓站起身:“谢谢你,小苍。”
这之后,我会用我的方式抱紧你。
再见啦。
我又回到我醒来的那张床上。晚饭过后,我试着静下心来分析现状。而且,趁五条悟来之前,我想再试试看自己的咒术到底是怎样运作的。我努力回忆漫画里关于咒力、咒术的设定,试图理解自己能具像化武器的原因。我记得真依学姐也是以枪作为咒具,能够具象化子弹,虽然与我相似,但她的枪并不是由咒力直接泛生,而是以现代机械作为咒力输出的媒介,具象化的能力也不相同。我的武器直接从咒力中诞生,虽然目前来看和工业化制作出来的那些武器没有差别,但一定是有所偏差的。
我的思路被推门而入的主治医师打断了。他把检查报告递到我跟前:“你除了局部的擦伤、软组织挫伤和……右肩的瘀伤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看着自己的报告,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右肩的瘀伤”那里停顿——报告上写着那是因为枪械的后坐力造成的。或许咒高那边已经和院方打过交道了,所以医生并没有再询问下去,只是例行公事地通知我明天上午出院之后就离开了。
目送医生走远以后,我瘫倒在床上,盯着举起的左手出神。报告上的这点伤不足以造成一个正常人脱力昏厥,即使我是一个体质较差的宅女。昨天在具像化出来□□以后,我确实有感受到一丝突如其来的疲倦,但却没有那天那么猛烈。那么,或许我的咒力输出是与游戏中武器的稀有度或是伤害输出成正比吧。那如果我把咒力注入双手,是不是也可以造成伤害?
“毕竟击倒他人以后可以嘲讽用拳头淘汰掉之类的……”我轻声念叨着,试着想象在游戏里用拳头打击的画面。
我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从腹部……似乎是所谓的“丹田”开始流动,然后大部分就聚集到了我的双手上。我的双手渐渐地被越来越浓的蓝色包裹起来,这就是咒力吧。我尝试着向床尾方向出了两拳。出拳带出的风把对面桌子上的纸吹到了地上。
“果然……因为是初始攻击模式所以打两拳也没有觉得累……?”我看着咒力从手上渐渐消散掉。
“诶诶!看来七濑同学是个好学生呀~老师很欣慰哦~”虽然被吓得虎躯一震,但其实五条悟从窗口突然出现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惊讶。
“你这样很失礼啊,五条老师。”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啊,今天戴眼罩了呢。
“咦?这次怎么不叫老公了?”
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啊,五条悟打破我曾经的梦女情结真的只需要一张嘴。
“我为我给您带来的困扰感到抱歉。”
不知道五条悟的六眼到底能从我的表面看出我多少的内心戏,反正他听我说完以后很失望的看着我:
“诶?七濑同学一点都不有趣。”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凑到我跟前来,眼罩掀起了一半,湛蓝色的眼睛没有阻碍地打量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