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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的舞蹈带给你了新的东西。
以往你未曾想过的,或者更可以说是简单忽略掉的东西: 生命。
很奇妙的,人在认识一个具体的事物时,熟悉理解它可能仅仅是第一步。这一步可以靠学习知识来堆砌。
但真正地,假如以一种较为唯心的说法、“深入”它,则需要更多的充满未知可能的步骤。
那包括亲身经历、反思、重复,甚至不断地试错以验证自己与它的距离。
这种人才能奢侈地去做的事,让你想起了不久之前观看的诸多舞蹈。红发的少女舞者传递到你的,不仅仅有她的情感,还有你接收后二次加工的存在。
同时,画家给你看的画也是他眼中的存在及你看到的这一过程心情的反馈。那些吟游诗人的诗、演奏家的曲子,还有照片定格下的那瞬时光……都是如此。
“……”
翻开稻妻时的留影,你将其贴合在胸前。
你并不觉得自己会因此改变看世界的固定想法,可……怎么说呢?一种新的视角已经形成,也无需人去调整、扳正。
只需要记住它的存在就好。
就像很多时候,只需要坚定、平和地走下去,就好。
心情的恢复在这个夜晚变成了模糊美丽的梦境。小小的神明主动坐在你身边,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与你看着璀璨而无边野的沙漠。
慢慢的,她伸手握住你,在一片高耸的悬崖上开口,“拉斐尔,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说的话吗?”
“嗯?你是说,[种子]?”
“没错,如果说那时你是颗种子,现在的你……”她转过面容,大大的眼瞳蕴含着寻常孩童不会具有的认真,“是颗已经发芽的小苗了。”
你轻笑了下,伸出梦境里的手,那无端显得金灿灿的,“是一个人纯粹的信仰。”
她的信仰是金色的。
纳西妲对着金色的光芒屏住了呼吸,她小心地靠近它,就像在靠近一个不可存在的梦。
半晌,她抬起脸,“会感觉到悲伤吗?”
她晶莹的眼睛滴答滴答地落下泪滴,“我感觉到了……含着很深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
她努力地伸出手擦拭自己的泪,“抱歉拉斐尔,我忍不住。我想我的‘知识’应该是有一部分缺失的……”
啊,这种事需要道什么歉?
看着面容不自觉带上迷茫的小小神明,你也伸出手帮她抹掉眼泪,“纳西妲?”
纳西妲在梦境里小声地呜咽着,听着她的话,感受着她的泪水,你低下头靠近她的头顶,环抱住她,“或许是记忆?记忆总是伴着情感的。”
“……”
这种感觉来得奇妙,却让你和纳西妲都保持着姿势,静默在原地。
沙海的风景在风的吹拂之下变得流动似金河,过了不久,收拾收拾彼此的情绪,纳西妲摸摸眼睛,“嗯……有可能是这样的拉斐尔,”她说,努力给自己打气,“不过今天要做的事不是这个,唔!之前有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讨论,还没说我找你的原因吧?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我想这个原因现在已经不算很重要了。”
你淡淡地笑着,“会觉得我变得很快吗?”
“不,”纳西妲缓缓摇摇头,伸出手,一颗树种在上面发芽伸展,“大树的生长在人类看来极其缓慢,一颗种子的成长却会显得极快。但它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生命的长度在草之神明的眼中是和谐轮转的,她继续说,这次情绪是真的平静下来,“之前我没有和你说的是关于禁忌知识的事。从沙漠回来之后,你似乎了解了它。”
“是的。”你点点头,“它很危险。最重要的,世界树上也有它。”
“没错,我能感受到世界树的异样。甚至须弥的很多问题都是因为世界树而起。早在一开始我的意识连接上你,惊奇你的存在。”说到这里,纳西妲作思考状,“如果用你较为理解的词汇表达,我是对你产生了[好奇心]。”
来自智慧之神的好奇心(求知),是极为纯粹、极为干净的她的行事准则之一。在这样一种无意识的交换行为上,可以说,小小的神明与你定下了短暂的约定:
你们终将再会。
“……就发现你很不同。与此同时,那天,在你散发出自己的‘意识’时,有个极为危险的词汇跳了出来。”
随着纳西妲的讲述,当日你在须弥街道上游荡的样子幻化出来。神明用手指包裹出一点草元素力压在你的额头上,声音软软地带着安抚,“联系禁忌知识,现在我们都知道它是什么了。所以,不要具体地去想它,慢慢地、慢慢地,请告诉我,在那个词汇出来前,你在思考什么?”
被来自神明的草元素包裹住意识大脑(中枢)的感觉,就像全身浸泡在暖洋洋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