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愤然,“你怎么还活着,我师父呢!”
“你师父这会儿,估计已经上了奈何桥了。你们两个走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他。”龙孝的语气得意又阴狠。
“你胡说!”
季沉“啧”了一声,“话怎么比温客行还多。”
剩下一只完好右手藏匿袖中,悄然握住了雨打芭蕉针。
悄悄后退一步,抬手无声而疾迅,雨打芭蕉针泛着冷光直击龙孝。
出其不意加之龙孝行动不便,数根钢针精准刺入周身大穴,令龙孝登时哑声,动弹不得。
面对龙孝干巴巴张大却不得发声的嘴巴,季沉很是满意。
韩英所赠,果真精品。
“子舒看重你,姑且留你一命,”季沉挑挑眉,“小矮子,在我面前耍阴诡手段,道行仍需修炼。”
阴险,无耻,卑鄙!
龙孝怒极面目癫狂,无声破口大骂。
“是么,真是过誉了,”季沉认出龙孝叫骂的口型,谦虚颔首只是笑笑,“彼此彼此。”
转头看向张成岭,教道,“兵不厌诈,成岭可学会了?”
张成岭似懂非懂点点头,指了指龙孝身侧的两傀儡,“可是季姐姐,那两个傀儡怎么办?”
雨打芭蕉针全貌亮出,两道寒光掠出,傀儡接连受击。
季姐姐厉害,张成岭双眼发亮。
龙孝气到扭曲,像是被撅了声带的疯狗无声乱吠,歇斯底里不干不净地叫骂。
这口型,是在问候我家祖宗十八辈。
“你在骂我家祖宗么,这可不兴骂。”
季沉又能会意了,轻轻歪头,“我祖宗还有一位尚在人世呢,你骂的这般猖狂,当心他老人家一不高兴砍了你。”
“届时可不是小小几根针这么简单了。”
龙孝怒火攻心,霎时喷出一口鲜血。
脸白得跟季沉似的,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季姐姐真厉害,惊讶如张成岭不禁再次在心底感叹,嘴巴张得大又圆。
不消多时,几人头顶簌簌落下了土块,整间暗室摇摇晃晃。
随着一声爆破,上空被炸出一个豁口来,两道身影一跃而下。
季沉稳住身形,定睛看去,方放下心来。
是周子舒与温客行。
救兵来了,季沉呼出一口浊气,心弦紧绷过后立时松懈,头脑发晕。
“师父,温叔!”张成岭惊喜喊道,“你们又来救我了。”
这个“又”字,十分点睛且识趣。
周子舒安慰几声张成岭,一番检查下来见人毫发无伤,随即转向季沉。
见人满身狼狈,手臂紫青渗血,迟疑道,“你这一身伤......”
季沉后退一步,将张成岭推了过去,“问你的好徒弟。”
从跌入暗室到撂倒龙孝,张成岭磕磕绊绊地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十分之不好意思。末了添上一句,“师父,季姐姐真的很厉害。”
“那是。”没了性命之忧,季沉笑得小辫子简直要翘上天。
说罢抬头看看暗室上方豁口,“你们是……炸进来的?”硝石火药味十足,怕是一路粗暴穿石而过。
“这耗子洞九曲十八弯,谁有心思去钻洞玩,”温客行手中一圆形物体抛来抛去,“紫流金这种好东西,就地取材一路炸穿,方便得很。”
说着便瞧一眼一旁的龙孝,鄙夷道,“这么喜欢在阴沟底下蹦跶,他莫非生来便是只阴沟大耗子么?”
“骂得形象,季某拜服。”
龙孝瘫在轮椅上,只剩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喷着火,不可置信地死盯着温客行手中的紫流金,嘴里无声嗷嗷呜呜不知在叫什么。
周子舒注意到龙孝的疯癫,深深看了一眼季沉,“多年不动手,手法还是那般精准,难得。”
季沉心情不错,颔首道,“谬赞。”
温客行饶有兴致地观着龙孝默声乱吠,不禁好奇问向季沉,“你可知道他在喊什么?”
“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怎么了,那是我孩子的心呐~”
季沉顿了顿,脸上表情逐渐古怪起来,干干巴巴地读出龙孝的气急败坏。
心中不甚理解,遂问,“他的孩子……你们挖小孩心了?”
“……”周子舒无奈,“是他做的那些机关人偶,以紫流金为燃,呈心脏状。”
温客行骂道,“药人是你的孩子,机关人偶也是你的孩子,你个专生杂种的大耗子。”
好骂,多骂。季沉眼底多了些笑意,可在下一刻便笑不出来了。
叶白衣从破窗漏洞赶来,第一眼便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季沉,张口便训。
“小季你出息了啊,不过一个时辰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瞧瞧这脸白得,跟死了三个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