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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一切都化为乌有。

“官家呢?”一道清朗中带着嘶哑的声音问道。

“禀侯爷,陛下早已不知所踪。”部将战战兢兢的回复道。

“混账!找!”谢霁找了块破碎的絮布勉强擦拭了一下剑上附着的浓厚的血浆,刃口已经卷钝了,甚至还出现了数个细微的缺口,这把御赐的宝剑已然废了,但他是官家的亲舅舅,不可能独自把他抛下自己去逃命。

片刻后,部将捉住一个老宫监像抖落一片秋叶一样掷在临安侯谢霁面前。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官家说大齐命数如此,众卿悉数逃命去吧。当夜官家便不见了踪影,已然有三天了。”老宫监形色委顿的瘫坐在泥泞的地面上瑟瑟发抖,像一节枯败在呼啸寒风中的残枝。

谢霁的部将脸上不禁露出愤愤之色,都暗暗的在心中为谢霁鸣不平。

谢霁的贴身护卫伏青道了声歉,毅然说道:“得罪了,侯爷!”趁谢霁不备,从他背后劈了一掌,谢霁当即昏迷,被众人簇拥着塞、入船中。

谢霁再睁眼瞧去,便是在一片烟波浩渺的海上飘荡着,远处的杀伐声不绝于耳,大齐子民誓死不降,十余万军民葬身崖山海战。

国祚绵延三百余年的大齐,亡了。

夕阳悠悠将碧蓝的海水染成赤红色,海上浮尸与断掉的旗帜相互裹挟,拥塞不前,飘飘荡荡的挤在破败的沉船旁。

当夜空中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海浪拍打的声音愈发汹涌澎湃起来,在这吞天的浪涛下,一艘艘小船突然悄摸从不知名处钻了出来。

突然敌营传来一声暴喝,火光冲天,又是一阵杀伐声响彻天际,半宿后一切归于沉寂。

“侯爷!”谢霁的贴身护将伏青跪在他面前,请求他马上行船。

谢霁早已脱去戎装,换上一件半旧的水纹青衫,打量着外面的大雨,良久之后出声道:“伏青,船上还有最后一艘小船,最近的岛屿距这里区区五十里,你现下逃命还来得及。”

“侯爷不打算走了吗?您将愿意一战的部将都遣送出去,是存了死志吧!”护将伏青狠狠地抹了一把泪道,“卑职明白众人都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可卑职从西府的时候就跟在您身边,您的选择就是卑职的选择。”

“放肆!”谢霁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在听到西府二字时迅速皴裂。

“卑职明白了,侯爷安心下棋吧,很快了。”伏青抽出一柄锋利的青刀来,手起刀落狠狠地将船仓一一刺穿,腥臭的海水慢慢浸了进来。

不远处传来一道道呼声:“快追!那就是临安侯谢霁的船,活捉谢霁赏金万两!”

“妈的!谢霁这小子就会玩阴的,害老子损失惨重,光将官就在今晚折了五个!不将他千刀万剐难解老子心头之恨,要不是谢霁,老子荡平南齐何须用十五年之久!”领头的元帅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元帅快看!临安侯的船沉了!”

“格老子的!赶紧捞!别便宜了谢霁!”

“是!”

“……”咸腥的海水灌满喉鼻的时候,谢霁没有挣扎,仿佛所有挣扎都失去了意义,就像他千方百计要保的大齐一样,总是捉襟见肘,腾挪无力。

到头来,家人尽散,富贵成空。

生他者弃,养他者囚,爱他者忧,恨他者乐。

他所倾尽一生想要握紧的便如这手中的海水,都会悄然溜走。

胸中最后一口气荡散时,他仿佛看到了六岁那年元夕夜里,临安城彻夜不休的烟火,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临安元夕之夜真美。

“父亲什么时候归家?”他记得自己仰起稚嫩的脸庞问曾祖母。

可惜,他终其一生都没等来回答,曾祖母病亡,他被族里过继给临安侯,他们都说是他父亲抛弃了他,不要他了,才将他扔给临安侯府。

他再也没见过生身父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临终之前的走马灯里,会看到六岁那年元夕之夜的烟火。

“嘭!”

谢霁被一声巨响惊醒,他混混沌沌的睁开双眼,屋内烛光熹微,映出一片暖黄色。是他睡着睡着掉下床来的声响。

伏青在檐下的小火炉上烹着紫苏饮,听到巨响后,忍不住的往屋里头张望,看到谢霁要起身,忙放下手中的蒲扇进来伺候。

“伏青?”谢霁眨了眨眼,他伸手愣愣的盯着自己稚嫩的巴掌,体内完全没有多年行军打仗落下的伤疾,只是些风寒弱症导致的乏力。

“小主子醒了?身上可好些了?”伏青凑上跟前去,关切的询问道。

“这是哪里?”谢霁抬眸问道。

伏青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谢霁的额头道:“小主子莫不是睡迷糊了?这是家里啊。”

“哪个家?”

“当然是您父亲福建安抚使谢大人在临安城的府邸了。”伏青奇怪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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