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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3)

谢霁呛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料到秋然姑姑会混迹在这群兀目人中,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裴秋然戴着尖尖的兀目帽,面覆一方绀紫色的纱巾,一双清凌凌的杏眼却颇为灵动的冲谢霁眨了眨。

谢霁缓缓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惊涛,显然秋然姑姑在老虎须上拔毛拔得很快乐。

观中的搜检还在继续,半个时辰后一个兀目人亲卫走进来禀道:“统领大人,外面已经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

兀目统领鹰鸷般的目光犹如实质的扫视了道观一圈,用兀目语暴喝一句:“东西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今天我们就驻扎在这里,这附近的人都不准离开,继续搜!误了长使大人的事有你们好看!”

谢霁听得懂一些兀目语,心中明白他们要找的东西八成就是那个小铁盒,他闭目回忆了一下,属于这年秋天与兀目人之间发生的大事……

殿前的莲塘是引的一汪活泉修成的,在道观里绕行一圈后会流到山下。

谢霁将木屐脱在莲塘边的山石旁,他坐在山石上,双足堪堪垂落在水里,清水濯足凉丝丝的十分惬意。

他摘了一片荷叶覆在脸上,静静躺着听山下汹涌的涛声。

“哎呀,阿日松在搞什么鬼?所有人都不许出入游玩,连文人的诗社都给遣散了,都说江南俊采风流,我还要跟那些南蛮子一较高下呢!”一个八九岁的兀目贵族打扮的少年嘟嘟囔囔走进道观,一脸的不耐烦。

刚刚还在道观里趾高气昂的兀目统领,这会儿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躬身给少年行礼,口中恭敬的说着解释的话。

那兀目少年身穿一袭褐色缂丝暗刻紫天鹿纹样的窄袖长袍,头戴青羽八龙冠,看装扮是兀目宗室,至少得是个王爷。

少年听了统领的解释,颇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你主子是真心为了朝廷着想?是他自己想中饱私囊罢了,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也不知羞。”

谢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终于想起这年秋一件关于兀目人的大事,那便是在兀目使团离开临安后,朝廷给兀目人的岁币又添了一成。

谢霁:“……”他突然想到刚刚在观潮的时候,裴大哥在跟父亲说兀目使团要斗茶的事儿,他还纳闷现在又不是春末,不是新茶刚刚下来的时候,斗什么茶?原来如此,兀目人要借斗茶之机,想向齐室狮子大开口。

虽然齐室江山飘摇,兀目人的江山就稳吗?在兀目西北侧有更强大的存在,兀目人收支连年失衡,军费已然捉襟见肘,此刻派使团来临安指定没安好心,不刮一层油水再走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只是名义上要斗茶,实质是要大齐添岁币罢了。

齐国处江南膏腴之地,茶米丰饶,跟齐国比斗茶,看来兀目人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么一想,谢霁几乎瞬间猜到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兀目小王子才不管这些七七八八,他只心烦没人跟他对诗了,他母亲是汉人,深得父皇的宠爱,所以爱屋及乌,他打小就受宠,这世上只有别人由着他,没有他给别人让步的道理。

任统领好说歹说,兀目小王子仍旧气急败坏!

统领只好保证过会就放开禁制,保证不影响小王子雅性,小王子面上这才好看些,被统领遣了五六个侍从跟着,进了道观专给贵客准备的上舍房休息。

谢霁悄悄扒开一道缝隙,见秋然姑姑也跟了过去,他合上荷叶继续午睡。

待到金乌走到西边的时候,他幽幽转醒,一睁眼是在大伯父的袇房内,大伯父正在蒲团上专心打坐,桌上放着一碟莲子糕,碟子旁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吃吧,晚膳。”四个大字。

谢霁纳闷自己是怎么从莲塘边到了大伯父的袇房里的,观里的道士都被驱使着去伺候兀目人了。

谢霁放下纸条从善如流的拿起一块莲子糕,刚欲张嘴,咚的一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响,惊得他一哆嗦……

随后听见嘎吱一声,内室的隐门被人悄悄拉开,谢霁转头一看,安心的把糕点放到嘴里。

“哎!有糕点哎!真不容易,这破道观外表修的齐整,内里穷的叮当响,连粒米都找寻不到,人要饿死了。”裴秋然冲谢霁笑了笑,连拿两块糕点塞嘴里,使劲儿咽了咽,噎得直抻脖。

她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了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小鬼,东西呢?”

谢霁指了指炼丹室的方向道:“炼了。”

裴秋然愣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又重新确认了一下:“真的?”

谢霁道:“无论真假,秋然姑姑这一时半刻是带不走它的。”

裴秋然听他这么说,瞬间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又转念一想,炼!丹!室!这跟毁了那东西有什么区别。

二人正说话间,观里传来一阵骚动,说什么兀目人里混进了细作,要再次严搜道观,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抓出,紧接着就是一阵调兵遣将。

裴秋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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