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心想二姐年少失恃,一向心思敏感又细腻,自己是做弟弟的又是男子,她纵有很多心里话也不方便与自己说,大姐又随大姐夫在外任上,也不常回临安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就无从开解。别的姐妹们,小的小,性格不合的性格不合。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跟母亲提提此事,近来多多留意二姐,别让她都把想法闷在心里憋屈着,连年也过不痛快。
今日来拜访的是华阴侯夫人和世子。
谢霁走到前厅后身的夹厢时,便听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声道:“府上二姑娘及笄礼的宿宾可请好了?”
杨氏听华阴侯夫人如此问,便知她有意给二姑娘做宿宾,她心里过了几个来回,手上轻轻用茶盏盖子掸了掸杯中漂浮的茶叶,轻轻呷了一口香茶方才说道:“真不瞒侯夫人说,大伯是个素来宠溺姑娘的,大姑娘嫁得早,又随姑爷在外任上,一年到头来也见不上一次,轮到二姑娘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多留两年,明年的及笄礼大概要往后压压了。既然亲生父亲都如此说了,我这做婶娘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华阴侯夫人了然的点点头,听杨氏这样说,便是婉拒了的意思,一旁坐着的华阴侯世子面露不忿之色,不过是个父亲无官无职的嫡次女,也好意思这样拿款拿乔,真真是令人倒尽胃口。
华阴侯夫人暗中瞪了长子几眼后方才转过头来对杨氏说道:“父母爱子女之心不难理解,可小姑娘的花信就那么几年,容易错过,老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及笄礼都往后拖了,那说亲的事儿更是无从谈起了。
杨氏笑道:“不妨事的,左右二姑娘年纪也不大,她曾祖母平日里也稀罕的紧,便是她自己也想留在老祖宗身边多尽两年孝心。”
华阴侯夫人见杨氏是油盐不进了,看了看长子,心下突然转了主意,她娴雅的笑道:“素闻府上大公子学问做的好,怀儿,你平日里要多来谢府与他交流切磋文章,好有所长进。”
齐怀心不在焉的点了点道:“当是如此。”
杨氏听华阴侯夫人主动提起谢霁,她转头问云碧道:“霁哥儿昨日送信来,说今日申时初到家,这都要申时三刻了,怎还没见人影儿?你速去看看,若他回来了,就说府里来了贵客,叫他立马来见客。”
云碧称是,快速退下了。
华阴侯夫人岂不知杨氏的话外之意,忙起身道:“我母子二人来贵府叨扰了许久,很是麻烦,如今家里还有数不尽的琐事等我回去处置,便不方便多做打扰,这就告辞了。”
二人又客套了许久,华阴侯夫人这才告辞离去。
谢霁从后厢转入到前厅道:“咱们家与华阴侯府素无往来,她这频频登门想来也不止图谋二姐的婚事。”
杨氏轻舒了一口气道:“听说宫里又有娘娘小产,这么多年皇室没一个健康的男丁活到成人,想是这些宗室的心都大了,你父亲又手握兵权,故此她才三番五次的上门来。”她看了看自己人才出挑的长子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素日里多长个心眼儿,离这些人远远的吧,咱们家不必求那份富贵。”
谢霁点了点头,然后又把二姐的事儿说了一遍。
杨氏点点头,示意自己日后多留心。
却说华阴侯夫人及世子从谢府的前厅出来后,心里狠憋了一口郁气。
齐怀见周遭没人遂说道:“她叔叔不过是个三品征北将军,值得我们费这么大力气筹谋讨好?”
华阴侯夫人冷厉的看了长子一眼,示意他先闭嘴,等到了马车上她才压低声音说道:“你怎的目光如此短浅,谢家是什么门第?谢钊的祖父是一代文宗,颇得人望。谢钊手里又有兵权,文武两路皆吃得通,将来我们得谢府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见长子低着头不说话,华阴侯夫人又劝慰道:“你莫要自恃身份,先前你祖父的时候,咱们家还有郡王身份,等到了你父亲这一代我们只能称侯了,若你们兄弟再立不起来,不出三代,这临安城哪里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宗室贵胄?我呸!到时候上街讨饭别人都嫌你碗脏。”当然华阴侯夫人这话说的略微浮夸了,可大意不差,都是太祖子孙,凭什么有人是天下至尊,有人就得仰人鼻息过活?!不争,就永远什么都没有!
齐怀久久不语,他想明白其中关卡后抬头对母亲说道:“儿子省得了。”
就在齐怀母子为将来而奋力筹谋的时候,谢婵母女也在为将来而奋力筹谋。
谢婵看着桌子上铺的诗词字画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从小就不好这个,如今为了将来的婚事一顿恶补,反而令她更厌烦了。
秦氏在一旁宽慰道:“你也不用学成多有学问的女先生,只要略通一些就好,若是临安城有什么女郎组织的诗会画社,娘会给你悄悄找好抢手,你不用怕。当然,往谢娉那边多靠靠是最好的,娘都打探清楚了,齐世子除了喜欢谢娉是嫡女,不就喜欢她那几分才气嘛。”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