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见自己的行李物品都被夺了回来,心中着实欢喜,得知谢霁是谢娉的堂弟,连带着看谢娉都顺眼了不少,称呼也由谢二姑娘变为谢二姐姐,反而对谢妍不假辞色。
谢妍身为临安侯府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冷待,背后没少恼怒,心道:贵为公主又怎样?到时候官家一驾崩,恐怕她过得还不如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舒心吧。
谢霁将公主的行李送还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公主的车队,直到鹅湖山麓下。
公主的车队拐弯去了女学那边报到,谢霁来到了鹅湖书院大门之外,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是儒道之宗,天下学子最心生向往的求学圣地之一,前世他被禁在临安侯府避水厄,临安侯曾给鹅湖书院发过数道请柬,邀请学院宗师来给他做授业恩师,可惜当时无一人接帖子。
谢霁敛了敛眸子,不欲多想,他拾脚朝鹅湖书院的大门走去,刚想递上陆老前辈给的引荐信,不料被台阶上的人冲撞了一下。
只听那人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是应天府乡试新科解元,凭什么不让我进书院?”
只听守门人回道:“鹅湖书院每年放出的招生名额极少,当然要择优录取咯,莫说你是解元,书院里进士出身的学子亦不在少数,每个人都凭本事进来的,要想进书院求学,除非你过了入山大比。”
那名被撵出来的学子刚欲张口,就被书院护卫三下五除二拖走了。
谢霁:“……”
岂料,刚到转角处,几个人忙将拖着的人放下,那名学子拍了拍胸口道:“怎么样?我演的怎么样?没穿帮吧!”
“师兄,你这样会不会有点浮夸了。咱们书院是难进,可没到解元公都进不来的离谱程度,你说那谢霁能信吗?传说他可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一旁的少年问道。
“别的先等等,你们确定这个人就是谢霁?不会认错吧,这是第几个来鹅湖书院求学的少年学子了?”有人将信将疑的问道,“上个被我们认错的人是谁来着?”
众学子瞬间沉默住,气氛有一点点凝固,也无怪乎他们将人认错,那人和谢霁一样的年纪,都是俊美无双的少年,都气度不凡,只是比谢霁先上山而已,后来他们才得知那人姓齐,是河西兴庆府癸卯科的解元。
众学子暗叹,今年是鹅湖书院的大年,所收的新学子个顶个的出挑。见谢霁还未到,他们继续在学院门口蹲守,天色渐晚,书院大门将要关闭,等到开启得明年了,这最后一个到的少年八成就是谢霁了。
还未等人言语,却听前面传来一声低笑:“诸位便是有小话,也应躲远点再说。”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谢霁不知何时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完他们整场谋划,最后才好言提醒了一句。
众人:“……”
“你就是谢霁吧?!虽然刚刚那一幕是演的,但师兄没骗你,每个前来求学的人都得参加入山大比,合格了才准在鹅湖书院就读。”鹅湖书院的学子开口道。
原来他们早就听说谢霁要来,一早就在书院大门前守着,见谢霁要掏引荐信进门,他们哪里肯就这样放过。
因为有了引荐信可以不用参加入山大比,直接进入书院就读。
一般情况下,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拿到引荐信的,除非是在外云游的宗师亲自挑选的好苗子,而且引荐信只关乎学识不关乎别的,连大宗师的子嗣都不一定能得到引荐信呢。
鹅湖书院的学子都颇有学识,三年前就听说过谢霁的名字,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早就想和谢霁一较高下,这会儿见着谢霁要递引荐信,自然是不肯就这样答应的。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入山大比每年都是由新学子报名参加,这次有了谢霁,连在书院学习多年的老学子也纷纷报名参加,来凑个热闹,那可是没入书院就惊动了师祖的谢霁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万一谢霁一入书院就被师祖提去单独授课呢,他们就是再想跟谢霁比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入山大比十分有可能是他们能和谢霁一较高低的唯一机会。
谢霁本就心思玲珑剔透,瞬间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
他拱了拱手道:“在下谢霁,愿向诸位讨教。”
众学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次日,鹅湖书院最大的消息便是谢霁入山了,将要参加入山大比!
谢霁的书法影写本由兰夫人亲自誊抄,至今还挂在师祖的书房里。书院里人人都好奇谢霁是何方神圣?
在这种好奇心驱使之下,越来越多的老学子亦报名参加入山大比,好好的一个入山大比变成了月课考核。
书院考核除了传统的君子六艺部分内容,还有制艺和律例,每一项都有专门教授此科的夫子进行考核,每门功课的夫子都满意了,才能入学。但凡有一门功课不能满足夫子的要求,那就对不起了,只能明年再来。
不想明年再来也好说,只能当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