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怪声怪气地在他耳边喊他:“程维扬,本差无常来索命了,跟本差走!”
程维扬忽然惊醒,瞪着眼盯着帐顶,余光瞥见撩起的床幔和床边黑影,好似回过神,慢慢转过头。床头,自己的面前,一尺之内:一个黑色的人头,一张看不清的脸。
他惊得眼珠子要瞪出来。
“啊——”声音如炸雷,整个人从床上猛地弹起来,动作迅速,没个十年的功夫都练不出这速度。
我去!
秦復反被程维扬吓得心脏怦怦跳,差点灵魂出窍,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
“叫什么!惊着旁人,给你扔十八层地狱。”
程维扬哪里听他说什么,只当真见鬼,拼命挣扎,手脚并有,又挠又抓又踹又踢。
秦復赶紧点了对方穴,程维扬惊恐瞪着他。
“鬼叫什么,我是秦復。”
程维扬呜呜乱叫试图挣开,身体丝毫动弹不得。他慢慢感受到面前人有呼吸和手上有温度,不是什么鬼差,是个人!
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秦復这才慢慢松开他的嘴。
程维扬大喘两口气,破口怒骂:“秦復!你简直禽兽!脑子有病!大半夜跑我房间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秦復坐到床头小几上,朝窗户指了指,笑道:“飞进来的。”
“你个疯子!滚!否则我喊人了!”
刚刚不已经喊过了吗?
门外已经有脚步声在靠近,紧接着可见微弱光亮,继而响起敲门声。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紧张询问:“师弟出什么事了?”
“我……”刚张口,秦復捏住他的喉咙,靠近他面前低声威胁,“你打萧缨之事想闹开吗?”
感受到面前人神经紧绷,神色慌张,秦復才缓缓松开手。
门外年轻人得不到回应,又焦急地连拍一阵,“师弟你怎么了?我闯进去了。”
“我、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师兄进去陪你。”
“不、不用!师兄早些休息吧!”
门外应了声,人却没有离去,等了一会儿,确定屋内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提着灯笼离开。
脚步声消失后,程维扬对秦復低声怒骂。
秦復一巴掌将程维扬按在床里侧墙上,质问:“我被黄孚为难,和你找人打萧缨是不是有关?”
“我又没让你去打人,有什么关系?你这人这么混账,自己得罪多少人自己都不知道吧?现在被报复怪罪我头上,你脑子有大病吧?”
秦復朝程维扬的头就是一巴掌,教训道:“你也不想这事闹开吧?如果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你爹知道你私下都干了什么。”
“你敢?”
“我敢啊!”秦復更装作无所谓,“我一个受害者,我有什么不敢的?就问你敢不敢?”
程维扬自是不敢的,作为山长之子,买凶打人,这事传出去,别的不说,自己父亲能把自己腿给打断。
他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呼吸都带着火星。恶狠狠地瞪着秦復,像黑暗中的一匹恶狼。若不是身体不能动,现在就扑上秦復脖子咬一口。
秦復很满意他的反应。“说吧!”
“秦復!你混账!”
“不说?那就没机会了。”秦復起身就朝外走,走到移门外,程维扬叫住他。
他和秦復交过几次手,知道秦復说得到做得到。
他赌不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交代。
昨日旬假,他回城中府上,进城时遇到一个人,对方主动凑上来说听闻他要雇用打手,愿意出力,询问他要打什么人,他们功夫好钱少。
程维扬也正苦愁找不到人,有人主动送上门就与对方交易,就答应了。
昨天晚上,萧缨回书院的路上就被人打了。
程维扬并不知道打手是什么人。
根据他的描述,秦復觉得有点熟悉。
“那人就没有更明显的特征?”他追问下去。
程维扬回想好一阵,不确定地道:“好像腮边有一颗黑痣,左侧。”
秦復此时对这个人有印象了。
当初和王乔几人一起想要给他做侍读的武林子弟中,就有这么一位,是君子门门主的弟子,名叫夏风子。
这些武林子弟,自去年都没有回门派中,一直都在暗处。
打人之事是故意嫁祸他。
萧缨是萧立将军次子,就因为顽劣没有规矩才被送到白水书院来。
在白水书院也不是安分的学子,聚集一群喜欢刀枪棍棒的学子,天天流窜于书院的操场和后山,成为白水书院院霸。
得罪这样的人,他在白水书院能有什么好日子。
第一天就这个遭遇。
这不过是个开始,待萧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