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伤害过女子?”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是好男人?”
“因为……”他及时顿住口,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因为我不是好男人。”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小柳条兀自嘀咕着:“因为不是好男人,所以不是好男人?什么意思啊?”
※
国不可一日无君。
而皇室子弟几乎已被沈太后以各种借口屠戮殆尽,剩下的不是年纪尚小便是残疾在床,能继承大统的不过容玄一个。
行吧。
当就当吧。
反正这个江山,无论是容家,还是前朝桓家,都是容玄家。
思量殿。
“小姨,嫣嫣想娘亲……”
景玉一袭素白衣裙,乌发以一根素色发带轻轻挽住,腰间挂着一弯月牙形的羊脂白玉佩,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她并未施粉黛,却似眉如远山,眼如明潭,嘴唇是浅浅的粉色,只因几日睡眠颇好,脸色也恢复往日冷白。
“嫣嫣乖,娘亲这几日很困也很累,待娘亲休息好了,就来接嫣嫣,好不好?”
“娘是不是哭累了?爹爹死了,嫣嫣很伤心,娘也很伤心,嫣嫣想回家看娘睡觉。”
看娘睡觉的意思就是回家照顾娘,但她不会说。
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石阶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
嫣嫣忽然挪了挪屁股,伸手环住景玉的胳膊,奶声奶气道:
“小姨,嫣嫣想和小姨,和娘亲在一起~”不待景玉说话,她又道:“可是小姨要和哥……容叔叔住在一起。”
容玄不准她喊哥哥。
景玉摸摸她的脑袋:“小姨也不和他住在一起。”
“那小姨住在一起?”
“小姨……”
她不知该如何与嫣嫣解释,抬眼望天,忽见一对云雁略过云层,展翅远去,她心下一动,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小姨当然是要和自己的夫君住在一起啦。”
“容叔叔就是小姨的夫君,因为小姨和容叔叔住在一起。”嫣嫣很认真地道。
景玉笑了笑,没搭话。
云雁已消失在云层里。
忽忆少年时,阿植教她射箭,景玉坐在马上,拉弓搭箭,空中略过一对云雁,她嚷着要阿植放箭,阿植却说:“大雁丧偶而不独活,有情远非世人所及。”
一诺既定,死生不辞。
“小姨,你的眼睛怎么湿了……”嫣嫣伸出那双又白又软又嫩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将下巴搁在她的脖子里,坐在她的腿上,紧紧抱住她,活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明月夜。
夜风徐徐。
虫鸣声声。
容玄负手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墙头一簇蔷薇花上。
蔷薇花微晃,有人走了进来。
是太妃娘娘,也就是容玄的母亲。
“儿臣参见母妃。”
淑太妃微微点头,侍奉的婢女很有眼色,垂头褪出殿内,顺势将沉重的宫门拉上。
“母妃这么晚来,有何赐教?”容玄上前扶她,露出一个讨打的笑容。
太妃在檀木榻上坐下,太妃摆摆手,行至窗前,目光落在墙头那株蔷薇花上,感慨道:“母妃本不愿你参与朝廷是非争斗,是以从小便随着你的性子长,没想到,你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
容玄道:“儿臣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怀乐公主,我不过是她漏掉的棋子。”
太妃摇摇头:“也许你们都以为太后是下棋之人,但真正的下棋的,我们称之为‘命运’。”
若非命运,沈太后势力这般庞大,计划这般精密,又怎会在最后关头出了纰漏?精心策划十几年的阴谋,最终败露。
若要说其原有,只能说是命运。而某一个人的命运,又是由其他人所作所为决定。
冥冥之中,都是命。
容玄兀自沉思,忽又听太妃道:“下一秒命运会如何,是谁也没法子预料的,能决定的,只有当下。”
她转眸,温柔如水的眼里似乎含着一丝笑意:“所以,若你想做一件事,想见一个人,就最好赶紧去,有时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容玄垂眸。
“母妃实在是天下最善解人意的母妃。”
太妃叹气:“可惜我却有一个天下胆子最小的儿子,竟然连喜欢的姑娘都不敢去追。”
容玄抿唇:“我喜欢谁?我谁都不喜欢。”
容玄在去思量殿的路上。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宫殿上顶着一轮胧黄的月牙儿,像一根嫩黄的香蕉。
宫殿外并没有人伺候,她喜静。
窗里一片漆黑,主人似乎已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