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对你伤情有益。”
言栀回身吆喝景行止,破云而出的阳光将他笼罩在光辉之中,他神闲气定地坐在藤椅上沐浴阳光,金灿灿的日光洗去了他的苍白,更显仪容俊逸,风雅绝伦。
温暖的阳光,养眼的美人,还有这个他们共同拥抱的清晨,言栀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变好,唇角悄悄翘了起来。
“发什么呆,不是有事求我吗。”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言栀,景行止正好偏头对上言栀的视线。
言栀拉回思绪,嘴上应着“对对对,求你求你”,脚步却往外。
不一会儿,她手上捧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进来。
景行止已经嗅到鲜奶的香气,下一秒手里就多了一杯热鲜奶。
言栀带着他的手摸到杯盖:“喏,口子在这,小心烫。”
言栀吹了吹热奶,满足地抿了一口,见身边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地瞥他一眼,将四字还给景行止:“发什么呆。喝啊,我又没有下毒,这不是求人的礼节么。”
氤氲热气模糊了他俊朗冷冽的面容,多了两分少有的人间烟火气,这贵枝看起来没那么高不可攀难以摘取了。
言栀支着脸光明正大地看美男。
她坏心眼地想,这人瞎了也有个好处,她随时随地哪怕原地转个三百六十度看他,他都不会发现。
“看够了吗。”景行止抿了一口牛奶,眼皮子也没掀一下。
言栀吓了一跳,刚还美滋滋地想着呢,转眼就被抓包:“你怎么知道我在看……风景啊。”
“啧。”景行止不屑地冷笑,似乎很看不起她敢做不敢当的行为。
言栀反正自认脸皮厚,当下也不慌。直到半杯牛奶都进了肚子里人变得暖洋洋了才开门见山道:“好啦,我的糖你也吃了,牛奶也喝了,这下你不能不同意我的请求了。”
景行止慵懒地倚着凳背,抬眼的那瞬目光凌厉,有着压倒一切的气魄:“说。”
言栀正襟危坐,这才将整件事娓娓道来:“你也知道,史密斯今天就要动手术了,昨天我们答应过他,他的妻子和孩子会陪着他进手术室——当然不是真的陪同他进去,但人起码得出现。”
景行止老神在在地侧耳倾听,脸上看不清表情,言栀叹了一声继续说下去:“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无法联系他的家人。”
景行止的脑筋灵活得不像话,言栀还没说到重点,他已然GET到了意思,他微微侧目,脸庞沐浴在阳光下更显温润清雅:“你要我假扮他家人?”
他如此直白地将她的目的挑明,言栀反倒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呼……你真的很聪明,是的,我想请你跟我假扮他的家人。”
景行止沉默一瞬,当机立断拒绝,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干脆利落:“不可能。”
说罢,他毫不留情地起身欲走。
言栀情急之下只得按着他的手腕,细声恳求道:“你不是帮我,拜托你帮帮史密斯吧……”
言栀一直将病人的隐私保护得很好,除了医护之间的交流她断不会将病人的信息泄露给第三方。
但眼下状况实在是十万火急,已经火烧眉毛了,史密斯马上就要进手术室,她没有第二个选择,她知道很荒唐,可她真的别无他法。
其实这事她也可以拜托别的科室医生,但是……即使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习惯性地信赖他。
言栀另外一只手也搭了上去不让他离开,她的心里无比焦灼但声音仍然保持镇定,她吐了一口气口齿清晰地向景行止和盘托出这一切:“史密斯以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歌手,他在开演唱会的时候现场不幸发生了火灾。他原本已经逃出去了,但他为了救人义无反顾地折回火场。结果是全身25%面积深二度烧伤、右小腿截肢、左眼球贯穿伤留不住摘掉了,右眼角膜也反复发炎直至失明。”
言栀的声音很轻柔,叙事缓慢清晰,能听出来她在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景行止神态有了细微的变化,凛若冰霜的脸上或多或少带了丝悲悯。
他知道,他昨天握上史密斯的手时已经摸到他的皮肤并不光滑,肌理走向不一,凹凸不平,有明显疤痕触感,是植皮术后的皮肤。
所以他才没能甩开他的手。
言栀的声音忽而弱了下去,却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没有,史密斯要经历的灾难才刚刚开始。”